秦王政三年九月,咸阳农会之中四名老农,因所辖农田丰收而得爵。
爵,官大夫。
雨停,已经是九月底,临近十月。
若是以前那般,一年一种的情况,如今的田地里,早该颗粒无收。
然而如今换了耕作轮转,一年一种变做了一年两种,于是第一轮收获的季节就变成了六月。
而第二次的耕种,恰恰啊,是在十月。
也就是雨停之后,地里半干不干的时候。
这中间,虽然有一次庄稼折损在田里,可是总好过以前的颗粒无收。
而且折损在田里的多半是未成熟的大豆。
这当然会对大家的生活有一定的影响,但如今咸阳周边的大豆已经开始逐渐退出主粮的队伍,更多的时候是作为一种菜肴而存在。
也就是说,这第二季的耕作即便是全部折损了,对于民生的影响也不很大。
秦王政这时候封赏爵位,是被大家当做一次抚慰来解读的。
这样的抚慰,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官大夫的爵位,对于当事人,也并没有多少价值。
——农会的体系建立起来,本身就是对于旧的制度的破坏。
旧的制度依靠的是单家独户的生活方式而影响人们的生活。
人们往往被拆分成为单独的小家小户,分散开来,独自没有能力购置牛马、铁犁等等器具,只有得了爵位,得到了更多的田地和粮食,才能够积累财富,才能够过上好日子。
而农会的整个存在就是对于旧的生活方式的颠覆。
——它把人聚集起来,对于土地这种生产资料施行使用权上的共有,并且聚集所有人的力量去购置牛、铁器,囤积粪肥。
集中力量做了大事,然后就是生产工具的演进,提高了生产力。
生产力进步,于是大家获得的利益、粮食就更多。
随后,大家不用提醒也能发现,想要过上好日子,其实不用依靠提升爵位而获取到更多的土地了。
应该要做的事情是提高粮食的每亩产量。
于是爵位带来的好处,也就随着旧的生活方式的消失而覆灭。
带不来好处的爵位,连一块豆饼都不如!
没有人再将它当成一回事。
嬴政也很清楚不会有人再把这个爵位当成一回事。
所以后面他什么也没做,而是静静的等待。
十月,墨者询腿不疼了,但他没有立刻回到鞠子洲身边。
他在家里完善自己的巢车。
嗯,巢车。
这个名字,是墨者询自己取的。
这东西,是他雨期之中,在家无聊时候自己制作的。
最近物价上涨,但是询的工资没有涨,而他生性好吃,雨期腿疼,难免多吃一些犒劳自己,于是多吃了之后,手里的钱就不够用来买冬衣了。
而询自己觉得自己这个冬天应该有一件新衣服。
在了解了一下最近的市价之后,询觉得,外面的布匹肯定没有自己在家自己织造的布匹好。
于是他开始织布。
织布并不难,难的是高效。
询织了两天,却只织造出来四尺多一点的布匹。
这点布,做个衣服肯定是不够的。
于是只能动动手。
动动手询自己能做的事情也不多。
恰巧,提高织布效率这种事情,他是有能力做的。
于是他做了。
巢车出现了。
巢车,是用来织布的织布机。
如今的布匹,大部分是麻布。
虽然有细麻布和粗麻布的分类,但是大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