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阿瑟翁神酒?”奥舍尔眼中流露出一丝恍惚,“难道那不是你给阿瑟翁人的吗?”
“什么?”
琦丝娜一愣,她原本以为,这一定是奥舍尔想要败坏自己的名声,想出的计策。把神酒给阿瑟翁人,他们在荒原上的作为,简直就像是妖魔所为。
如果以此为理由,自己又有阿瑟翁的借口,将自己作为妖魔铲除也好,作为平息神怒的祭品也好,都可以由他施为。
可事实上……
“神酒的酿制方法,只有大祭司和圣子圣女可以学习。但大祭司是没有资格制作神酒的,也只有你掌握着供奉祭神殿的神酒的做法。”奥舍尔很是怀疑的看着琦丝娜,“不是你,又能是谁。”
确实。虽然祭祀殿只有琦丝娜和大祭司可以进去,但是能制作和供奉神酒的人,也只有琦丝娜。
她曾经一度怀疑,是大祭司偷走了祭祀的神酒,给了阿瑟翁人。只是这其中出了什么变故,才让神酒变成的毒酒。
又或者,同样掌握了酿制法的大祭司,因为经验不足,制作的时候出了什么纰漏,才让神酒变成了毒酒。
可如果都不是……
“难道,是他……?”琦丝娜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奥舍尔也意识到了琦丝娜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正是那个白发的神明。想到了这一点的时候,奥舍尔的眼神中一瞬间出现了迷茫。
“老师……”琦丝娜看着他,“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听那个‘伪神’的话吗?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神,可他如果真的是我们的白蛇神,他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神难道不是应该庇护他的信徒吗?为什么他要在戎人之间挑起纷争。”
“不,你说的不对!”奥舍尔直视着琦丝娜“你想要庇护那些弱者,只是你的事情。神,从来都不是为了庇护弱者而存在的。琦丝娜,作为你的老师,在你人生的最后,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
“……”琦丝娜看着奥舍尔,眼神里全是陌生。
“我们需要神的庇护,但神从来不会听我们的祈祷。荒原千万年来都是荒原,这里一直是神的乐土,我们只是卑微的暂居在神的乐园的外来者。”奥舍尔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的狂热已经褪去。
“我们生活在此,向神祷告。祈求祂宽恕我们的冒犯,是我们永远要赎的罪。看看那些仪式和祭典,它们从来都不是神给我们指引,而是人给予人的枷锁,是我们祭司给予我们的同胞的。只是为了让我们的同胞不要忘记,我们应该铭记并且敬畏的对象。”他说的无比认真,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这些……是那个‘神’告诉您的?”琦丝娜摇着头,看着奥舍尔。
“……是。”奥舍尔这样说着,那双眼中又恢复了刚刚进门时候的平静。
“好好为了你自己的今生和来世而祷告吧。你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会在尤恩大人宣布成为神使的仪式上,同时将你作为妖魔处死。希娅会成为新的圣女,作为神使大人的妻子,这是最合适的安排。”奥舍尔说着。
“你这是在欺骗所有的戎人,难道这不是对神的亵渎?”琦丝娜咬牙。
“神,从来不在乎。”奥舍尔脸上带着超然的微笑,“我们如果不接受并且平息荒原上的痛苦和不安,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成为他们仰望的祭司?神不能做的,我们来做,这是我们身为祭司该做的事情。”
奥舍尔转过身去,走向了门口,手搭在门上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我很遗憾,虽然我并没有自己的子女,却是真的把你作为女儿养大的。只是我们终究要走向这样的末路。再见了,琦丝娜。下一次见面,应该是永别的时刻了。”
奥舍尔打开了房门,即使被黑墙阻挡,仍然刮过了黑石城的荒原风,从门口灌了进来。吹乱了奥舍尔麻布的祭司长袍和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