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传来消息的,是兰蕙。按着封元汐给的名单,她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写好了送往各门的请帖,拿来给封元汐过目。
封元汐看过之后,暗自点头。这姑娘没有得自己的吩咐,就按照需要应对的不同门第,用不同的口吻撰写请帖。每一封的措辞,都不卑不亢,正是封元汐想要的样子。
再看这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连封元汐自己都要赞叹。她前世里,帮着两位王爷做事,也学了些模拟笔迹的本事,只是学来学去,都是男人的字体,她自己写起自来,也是刚劲有余,清秀不足的。
“果然是一手好字,这帖子的内容写的也得宜。”封元汐赞了一句,“有你在,这些书面的工作,我可就省心许多了。”
兰蕙俏巧的一福礼,道“多谢小姐夸奖。”
封元汐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了一方铜制的小印,在每个帖子的后面,盖上了印戳。这印章上,不刻文字,刻的,是一朵六瓣的宝相花。
这样的印记,正是他们寻芳阁的招牌,也代表了封元汐本人。当封元汐和谢玉礼说,托他寻一个刻印师父,錾一个小印的时候,这个印记,是谢玉礼提议的。
“宝相花纹富贵,前朝非皇族不可用。我朝虽然没有这般限制,但结交权贵之家,用这种纹样,准是没错的。”谢玉礼当时如是说,“而六瓣嘛……”
“你是想说,暗合我们六主传承者的身份吗?”
“还是元汐姐姐懂我。”
盖好了印章,封元汐将那些帖子交给了兰蕙“这就去送帖子吧,你让梅香姐姐或者四儿姑娘与你同去,往日里送帖子的事情,都是她们去做的。你脸生,找个脸熟的人陪着,也是去各府认个门。”
“是,婢子这就去请教四儿姑娘,梅香姐姐还要打理店里,不敢劳烦。”
封元汐点了点头,让她去了。
往后三日,竹音那里消息也一个一个传来。张家的公子和李家的公子从学里偷跑出来,跟着人去赌坊厮混。王家的少爷和刘家的小子去有戎人舞姬的酒肆喝花酒,佘了人家的钱已经数月没有清账了……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倒真是一群的高粱纨绔。”封元汐听着竹音的汇报,无奈的摇头,“我就说好好一些读书人,怎么跟市井闲妇一样,闲极无聊竟然在学里也能议论别人家的长短。”
“小姐,最过分的是这个赵家的公子。婢子已经查明了,这个赵公子,就是这几个纨绔的头儿,平日里他们虽然三两成堆各玩各的,但这位赵公子只要招呼,余者无有不到的。”
“哦?”封元汐翻了翻手里的名单,找到了那个人名“你说的可是州府主簿赵怀德的二公子。”
“就是他。”竹音点头,脸上表情虽然不显,但语气已经很是不屑,“亏得他爹还叫怀德,这做儿子的,可是净干些缺德事了。踢寡妇门,挖绝户坟,就没他不敢干的。这样的人,也能考上生员进州学,日后当了官,那还了得?”
封元汐听了她的话,咯咯一笑,问竹音“你觉得,就他这样的,能考的中举人,有官做么。”
竹音话头一滞,红了脸“小姐,婢子乱说话了,小姐莫怪。”
封元汐算是看出来,竹音为人心直口直,很是有些江湖侠气,倒是不怪她。她抬手,弹了弹纸上的那个名字,道“赵怀德的大公子听说是前一科越州正榜第六名,如今到奉京,跟着京中大儒学习,准备着这一科去考会试。要说诗书家教,这赵家应当是不缺的。这赵二公子,能过的了童试,我一点都不惊讶。再说,朝廷对官员子女有荣恩,嫡出的孩子,只要能通过童试,就可以有一位免试荐入州学馆念书。”
“这位赵二公子难道……”竹音皱眉。
“这真相如何,不得而知。也许是早年在家被管束的严了,他自己考入入了州学,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