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剑诗率先翻身下马,低声道“师父,您看见没有?那边坐在草地上饮酒的,身材特别高大的汉子,就是路副总管了。”
其实不用萧剑诗多说。任何人第一眼看过去,肯定都会先看见这名高大汉子的。他面上大手大脚,浓眉如墨,满脸都是浓密的大胡子,长得就跟个张飞似的。年纪大约三、四十岁左右。
这名高大汉子,虽然粗看之下,是一派懒洋洋的模样。但无论任何人见着他,都肯定只会想起老虎——却是一头吃饱睡足,正在晒太阳的老虎。看着似乎没有危害,其实随时都可以暴起伤人,甚至杀人。
程立点点头,同样从龙马“太仆”背上跃下。背负双手,施施然踏上那条石拱桥,向对岸的草地走去。刚刚在桥上走出一步,目光骤然一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背负于身后的双手,暗暗向跟在后面的萧剑诗打了个手势,让他暂且留在原地不要过来。自己却丝毫不停,继续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堪堪走到第七步,刚好站上了石拱桥的正中央处。突然间,石拱桥下的河水里。“哗啦~”猛然冒起一个人。他手里紧握着一支长达丈八的点钢蛇矛,由下而上,用尽全力举矛一刺。登时“噗~”轻声响过,长矛刺穿了拱桥石板,继续气势汹汹地刺向程立的下位。
这一招出手角度既刁钻,而且纵使隔着石桥,落点也丝毫不差,就仿佛这座石桥根本是透明的,并不妨碍他的视线一样。
可是千钧一发关头,程立的身体却忽然向后一滑,滑开半步左右,距离虽短,偏偏就刚好避过了长矛这一刺,让出手精心策划的偷袭,完全成了无用功。
眼看程立被人偷袭,跟在身后的萧剑诗,登时脸色变了,失声惊呼道“师父!”
声犹未落,这条人工河道的上游,轰然炸开一声如雷霆霹雳的咆哮。只见有名身材魁梧至极点,脸生横肉,厚唇铁髭的大汉,他双手高举一柄至少有上百斤重的偃月大刀,脚下激起白花花的水珠,怒吼着悍然冲杀过来。每冲一步,脚下便炸开百道银线。气势凶狂,无人能挡。
与此同时,河道下游处,又有一人踏水飞掠而来。他身材高瘦,纵在水上,亦如履平地,轻功十分高明,手中挥舞了一条银鞭。鞭子与河面上水色相互辉映,发出细长尖锐的破风之声。
这左右两人,一个极刚猛,一个极阴柔。偏偏彼此之间,又仿佛存在着某种天衣无缝般的默契。一旦被这两人联手夹攻的话,哪怕修为再高,只怕也不好受。
两人速度都极快,几乎只在弹指瞬间,早已迫近至石拱桥左右,距离程立,还不足十步。程立则淡淡地看着他们,眉宇间一片好整以暇,丝毫不以为意。可就在这时,石桥对岸的泥土里,陡然土浪翻飞,一条人影,悍然破土而出。
不,不是人,应该说,是一尊巨大的铜像。只因为这人全身上下,都披挂了钢盔铁甲。除去两只眼睛之外,根本再没有任何地方暴露在外。
这样一身铠甲,可想而知,份量必定十分沉重。但防御力也绝对强得教人无话可说。哪怕置身于千军万马当中,想必也能安然无恙,任意进出。
这铜像的手里,有一柄双刃巨斧。铜像怒吼着向程立狂飙冲杀而来,这口巨斧也随之迅速变长。越是接近,便越教人看得清楚这口巨斧的模样。寒光闪烁,宛若雪花,可想而知,即使用此斧杀人,也绝对不会沾血。
话说繁琐,但事实上,从桥底有人出手偷袭之后开始算,直至三路人马各自施展毒手为止,前前后后,顶多不过数次呼吸的短促光阴而已。不过顷刻之间,程立已经陷入一个前无去路,左右皆有追兵,无法插翅高飞,下方又有杀机暗藏,欲要退后,偏偏又被萧剑诗挡住而无法后退的困境之中。
若说这是一个恶毒的捕兽陷阱,那么显而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