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娟被扶到房间里。
还一个劲儿的挥手,仿佛推开酒杯一样,道“不能喝了……不能喝了,亲家母我实在是不能喝了……”
卫琴跟谭暮白对视了一眼,解释“你妈酒量没我大,比想象中醉的还早了一些。”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去敲门的时候儿子跟儿媳可能正在说悄悄话。
所以觉得自己去的时间挺抱歉的。
谭暮白却笑着道“没事,我妈的确是常年不沾酒,几杯就醉也是正常的。”
“那你好好照顾亲家母,我先出去。”
卫琴把方娟交给谭暮白。
谭暮白便点了点头,对着婆婆道“嗯。”
卫琴从方娟的房间离开。
谭暮白走过去,轻轻撩了撩母亲额前的头发。
厚厚的头发被撩开,便能看见用纱布略略包扎了一下的伤处。
谭暮白心情沉重,想到母亲不知道为什么事情而甘愿给人磕头,就觉得心口发赌。
方娟虽然是醉了,却也还有感觉。
仿佛是潜意识里就抗拒别人去碰她额头的伤口处一样,在谭暮白伸手碰了之后,方娟便下意识的抬手去推伸过来的手。
“不能喝了,不能喝了……”
谭暮白的手被她推开。
便也没有再去动。
而是沉默的看了方娟一会儿,松手轻轻摇了摇房间的肩膀“妈。”
方娟迷迷糊糊的,醉的厉害。
“妈,您醒醒。”
谭暮白见方娟摇一下醒不了,便又动手摇晃了两下。
摇晃了这两下之后,方娟才渐渐的清醒了一点。
目光迷蒙的看向女儿,笑了笑“是慕白啊。”
谭暮白点点头,跟母亲道“是我。”
“慕白……”方娟抬手,轻轻捏了捏女儿的脸颊,“这才几年啊,你都这么大了……”
喝醉酒的人说话也没什么逻辑可言,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谭暮白并未在意母亲说的这些醉话。
方娟却看着女儿的脸,满是感叹“我记得,当时你才……才这么高……”
方娟抬手,比划了一个到腰以下的高度,笑了起来“这么高,就五六岁的样子……我就想,人家对你能有我对你好吗?……我觉得没有。”
她叹气,抬手抓住了谭某白的手,捏了捏,笑的慈爱“我对你是最好的,我把你养大的,我看着你长大的,你的每一点成长,都印在我心里呢。”
方娟微笑着看女儿,眼睛有些湿润“所以,我谁不能给,我就这么把你留下了……”
谭暮白看着母亲眼中的泪意,忽然想到,母亲这阵子做噩梦好像总是梦见自己被抢走。
便反握住母亲的手,问“妈,您是不是怕林禄把我抢走?”
方娟听见女儿问的,先是迷糊着怔了一下,随后便否认“不是……她怎么能抢走你。”
“那林禄为什么去您的病房跟您说什么了?”
谭暮白问。
方娟就摇头“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那您的额头……”
一说额头。
方娟就抬手摸了摸。
在摸到自己额头上的纱布的时候,方娟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抓住了女儿的手,语气颇重的开口“好孩子,我跟林禄没有什么恩怨,你不要多想。”
她说的肯定,却又突兀。
谭暮白怔了一下。
觉得她好像在刻意撇清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