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茉儿已经无法预知大伯这人的底线在哪了,或许根本就没有底线。
以前还觉得大伯只是会装可怜坑自家人,现在看来这人是蔫坏蔫坏。
要是在现代,别说分家各过各的,她早跟这种亲戚脱离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可惜,这是在大兴朝,不管是律法还是道德要求上,都不允许父母健在分家另过,那是蔑视伦理,蔑视孝道,不但要罚银子还要挨板子,严重的处以徒刑三年以上,德仁也别想再走仕途。
所以,摊上这么一房奇葩亲戚,摊上这么偏心眼的祖父母,只能认倒霉,只能在律法和道义允许的范围内跟他们斗智斗勇。
“茉儿,你该早做打算,大哥怂恿我爹,如果你们不愿意,就赶出安家。”
安茉儿笑了笑“五姑姑,谢谢你来提醒我,你放心,他不会得逞的。”ii
让她把钱交出来,那大伯在桂花巷的宅子也别想保住,说不定还有扬州的产业,都该好好查查。
安秀梅先回去,过儿一会儿安茉儿再进门,直接去了三房找三伯母。
金氏一听就激动了“我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他就是不想让咱们盖房子,茉儿,这钱无论如何不能交出去。”
钱到了公爹手里跟到了大哥手里有什么区别?
“我晓得的,我还需要点时间来证实一些事情,三伯母,你知道三伯父和我爹是在哪家做木工吗?”
“就城里福祥绸缎庄的吴掌柜家。”
“行,我让吴小山去找他们,让他们最近别回家,只要他们不在,祖父就不能提这事儿。”ii
“让德平一起去,德平认得吴家,干脆让他们兄弟把活干完再回来,这份工原本就是包吃包住,他们惦记着家里,非要每天回来。”金氏求之不得,能多吃别人家几顿饭也是好的。
陈善柱一回村就被叫去了祠堂,村里有威望的长者除了安秉坤,其他人都在。
陈善柱先跟大家传达官府的事儿,不是什么好事儿,地税要增收,本来每亩两升,现在要加一升,户税也要增收,具体增收多少上面还在商议,但地税增收一升是铁板钉钉了。
众人惊道“怎么要增收这么多?这收成本来就只够勉强度日,这下越发难过了。”
“没办法,上面定的税制,税收完不成,县太爷都要吃挂落,更何况咱们老百姓。”陈善柱叹道,各村的村长在县衙已经跟官府掰扯了大半天,一点用都没有。ii
“也不知安茉儿说的那个好处是啥好处,若是能给村里人增加点收入弥补下税收上的损失就好了。”一长者道。
“对了,善柱,安茉儿今天拿出一份契约,说是昨儿个跟你签的,以每月二十文银子租用后山的石头屋,有这事儿吗?”长者又问道。
“有啊!我本来说那石头屋反正没人用,让她拿去用就是,她非要给租金,还非得签个协议。”
“那大家真是冤枉她了。”有人道。
陈善柱茫然“冤枉什么?”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今儿个发生地事儿告诉陈善柱。
陈善柱怔忡“秉坤来交善款的时候没说谁谁多少,只说以安家的名义,怎么突然又变了?安茉儿才五两,不能吧?这孩子挺大气的。”ii
“今天安茉儿补捐的那张银票的角落上画了一朵茉莉花,而之前我们收到的捐款里头有一张十两和一张二十两的银票上也有一朵茉莉花,我对照过了,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负责管账的东叔道。
“大多数村民捐的都是碎银子和铜钱,银票一共只收到三张,安家两张,宝善叔家一张。”东叔又补充道。
“这么说来,安秉坤之前交的银票都是安茉儿给的?”一长者思忖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