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虽然,这些人都是看在赵子午的面子。
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他若不露一手,倒叫人小瞧了。
栾平摆开棋局,大喝一声,“计时。”
“不用了!”
徐然轻声道“二十子内,我若不赢,就算我输。”
“你”栾平眼神喷火,俊脸通红,这是何等的羞辱。
“好,我让你狂,一会,我会让你哭的。”
徐然没有跟他浪费唾沫星子,落子如飞,五子落定,栾平瞪大眼睛。
这这叫围棋?你莫不是对围棋有什么误解吧。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原来是吹出来的,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用区区二十子,赢我!”
风不平在一旁尴尬咳嗽,臭小子,你这么说,就是说我不懂围棋了?
赵子午却一脸凝重,这棋路
两人你来我往,又落了八子。
徐然的棋路终于展露出来。
风不平也顾不上追究栾平的不敬,目光被棋局吸引,“老东西,你看出什么门道吗?”
赵子午面无表情,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他看向徐然的眼神,前所未有的重视。
他不是在下棋,他是在谋。
喜欢围棋的人都知道,围棋讲究“寸土必争”。
下棋犹如打仗,以占地多少判断其胜负,围棋棋盘横竖十九道,共交织成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每一点为一目,最终得其目多者胜。
围棋最微弱的胜势是半目,乃是险胜之极限。
虽然围棋不以全歼敌手为目的,而以超越敌手分胜负,你来我往,寸土不让,却有一种至高的境界。
那就是谋!
有人要问,谋什么?
谋不战而屈人之兵!
徐然就是如此,他不跟栾平硬碰硬,你抢中心,我谋偏远,你走正道,我行偏锋。
赵子午越看越心惊,自己苦心栽培的得意弟子,竟然浑然不觉自己落入彀中。
在场的其他人更是看个热闹罢了。
“快看,栾平牢牢占据优势,姓徐的小子,下的是什么玩意?”
“我看他根本不懂下棋吧,连最基本的行棋要旨都不知道,围棋讲究就是寸土必争,他搞什么飞机。”
“年轻人狂一点没什么,但,不知所谓的狂,就招人厌烦了。”
栾平见众人都看好他,不由得得意,“徐然,你还有什么说的,还有三子,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赢我?”
徐然拈起一子,淡淡说道“你知道什么叫不谋全局,不足以谋一域吗?”
“什么?你少扯这些,我就想知道,你怎么赢我。”
吧嗒,徐然落子。
“若是现在,你还没看出门道,我劝你趁早改行!”
“你放屁!”
栾平叫嚣着,风不平开口,“栾平,你怎么就不能踏踏实实,好好看看自己的形势呢?哎”
栾平大吃一惊,注意力重新落到棋盘上,瞬间,瞠目结舌。
徐然什么时候,竟然对他形成了合围之势。
而唯独空下来两子的地方,正好,二十子。
“这”
栾平整个人傻眼了,他的脑子仿佛冻住了,怎么也转不过来。
他从徐然的第一子开始算起,看似杂乱无章,最后,合而为一,竟然是一个圈套。
他输了
不,他不能输。
他是棋圣赵子午的徒弟,怎么会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栾平转动眼球,用余光瞥向赵子午,赵子午的脸色,非常阴沉。
坏了,老师生气了,他一定怪自己丢了他的脸。
他会不会因此将自己逐出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