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寒回到z国的家里已经是凌晨1点……

季焕把车停到车库，下车，拉开后座车门，微微弯腰。

“少爷……”

顾墨寒背靠着座椅靠背，闭着眼睛，头微微仰着，枕着头枕，淡淡的说：

“你去休息吧，我再坐会。”

季焕有些踌躇，就着车里昏黄的小灯，自家少爷脸上的落寞清晰可见……

就在一个小时前，陆向北被送往国际法庭，等候判决的。

他没有为自己脱罪，一切后果都承担了下来，并且笑的很坦荡，丝毫不后悔。

十几年没见的至亲，再见，却是他这个做侄子的亲自把叔叔送上了警车，少爷现在心里怎么会好受……

季焕叹息一声，少爷的心跟明镜似的，自己能想到的，他都能想到，吞下安慰的话，说了一句您也早点上楼休息，季换关上车门，转身进去了。

顾墨寒闭着眼睛坐在那许久，脑海里是刚刚在飞机上的情形：

司南衍的表情非常的沉重看着窗外,好一会，看过来，问道：

“墨寒，如果我当初排除万难最后终于和芊芊在一起了，那么顾向东和顾向北就没有遇上芊芊，会娶别的女人，幸福一辈子吧？”

当时的顾墨寒沉默着，萧景霆说：

“大概是吧。武侠小说里说‘一见杨过误终身’，放在他们身上，是‘一见芊芊误终身’。言归正传，如果您真的和白阿姨在一起了，作为司家长子的顾墨寒也会在z国长大，不会去a国，就不会认识被送去了a国的颜颜，所有的一切都将改写。”

顾墨寒说道：

“可是一切没有按‘如果’发生，一切都是注定好的，我和烟儿先后去了a国，相遇了，一起回来了。”

司南衍点头，神色里满是痛苦。

“墨寒，你四叔说的那些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他说的是顾向东从来没有得到白芊芊，和墨白是试管婴儿这件事，顾墨寒没有说话，默认了……

司南衍心里升起感动，他知道，墨寒不告诉他，就是为了他不再愧疚，低头呢喃着：

“可我终究是后悔的，愧疚的，我负了芊芊，负的太狠了……”

顾墨寒叹息一声，看着对面而坐的司南衍。

“我还是那句话，您要正视眼前，一切都过去了，重视您身边的人。”

司南衍面色沉重的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顾墨寒也有那么丝丝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去找四叔，早一步悬崖勒马，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下场……

小家伙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可他也知道，爷爷一直没有放弃找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四叔是有心不让爷爷找到他……

他打心底还是有些恨四叔，可他到底是四叔，等待他的或许是死，或许是永无止境的牢狱生活，他的方法是不对，可他爱母亲的心是真的……

顾墨寒忍不住有那么一丝丝心软……

如今z国的情况暂时稳定了，刚刚也问了他，有没有办法把猫体内的抗体分离出来，用到人类身上去，他说，不无可能，只是，研究的过程必定格外的漫长，还需要反复试验，到底人和动物不一样……

顾墨寒没有把离烟也被猫咬了的事告诉陆向北，哪怕他十恶不赦，可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还是不想他自责……

车门打开的声音响起，然后是冬夜的寒气袭了进来，把顾墨寒的思绪拉了回来，以为是季焕去而复返，下一秒，闻到熟悉的馨香，顾墨寒急忙抬头，睁开眼睛……

他的小家伙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穿着鹅黄色的睡衣，长发披散，低头在口袋里掏出什么，抬头，伸到他眼前，脸上是腼腆的微笑，不敢看他，似乎有些不安……

顾墨寒的视线落到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