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生气,也没动怒,平静无波,清冷得像是一滩死水,激不起任何的波浪。

‘咳咳’

他剧烈咳嗽了几声,有些支撑不住了,靠着走廊上的椅子坐了下去。

一个晚上,他也没合眼,身体本来就虚弱,半躺在椅背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他刚睡觉,江酒就从实验室里走出来了。

看着他苍白的俊脸,她心里像是刀割了一般的疼。

她不恨他。

因为她知道他是想保住她的命。

但她怨他。

同生共死不好么?

非得将她排除在外?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不相信她,不信她能研究出解药。

阎王渡又如何?

她照样找到了规矩,想到了破解的法子。

不错,她找到了破解的法子。

虽然很凶险,但可以一试。

不试,是必死,试了,还有百分之五十存活的概率。

怎么选择?

当然是选择试一试。

她伸手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在了他身上,然后踱步走出了实验室。

洛河的住处。

江酒将殷允从被子里拎了出来。

“你等下再说,我问你几个问题。”

殷允很想揍人,事实上他的拳头已经到了她面前,最后还是生生忍住了。

“得,你是娘们,我不跟你一般计较,哪怕跟着你们折腾了一个晚上,我也不生气,有什么问题,问吧。”

江酒坐在床边,想了片刻后,开问,“第一个问题,阎王渡的毒素是不是都集中在血液里?”

殷允翻了个白眼,“这什么破问题?”

接收到江酒犀利的眼神后,他连忙改口,“是是是,都集中在血液里,正是因为集中在血液里,所以才棘手,

因为人的血管遍布全身,血液不断循环,也就是说那家伙体内的毒素已经渗透到了身体每一个地方,一旦爆发,就是井喷式的。”

江酒点了点头,“明白,下一个问题,我如果能解了阎王渡三分之二的药性,剩余三分之一的你能不能清理干净。”

殷允一听这话,连忙从床上蹦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能解三分之二的药性?”

江酒瞪了他一眼,“我在问你。”

殷允陷入了犹豫之中。

他其实也不确定能不能解毒,哪怕只剩三分之一,也不确定。

“法子倒是有,前几天我跟你说的那种,以毒攻毒,如果你能化了三分之二的药性,剩余的三分之一,或许能通过以毒攻毒的法子破除,至于解药,不可能的,如果能研究出解药,咱们还需要这么肉疼么?”

江酒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赶紧休息,休息好了就给我去研究以毒攻毒的毒素,我要那种最稳妥把握最大的毒药。”

说完,她起身朝门口走去。

殷允见状,连忙伸手去拉她,“喂,你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准备用什么法子化解那三分之二的药性呢。”

江酒摆了摆手,边走边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问那么多做什么?”

她还得去翻看一下师父留下来的典籍,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如果真的证实这个法子可行,她立马执行。

回到实验室,见陆夜白已经醒了,正靠坐在椅背上,见她进来,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片刻不离。

她直接将他当空气,一个正眼都没给他。

经过他身边时,胳膊被拽住,她被迫停下了脚步。

“江酒,我错了。”

虚软无力的嗓音,似乎还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差点没惊掉江酒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