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盈月从他手里拿过火折子,先唤了一声,没听到回应,这才推门往里走。里屋的火炕上躺着一男人,很瘦,应该已经死了。
正这么想着,男人突然动了动。
“娘子……水……”
南宫盈月微微蹙眉,让肉汤去点燃油灯,然后找一碗水来。
肉汤去找水的时候,她给这男人切了一下脉。
身体很虚弱,其他倒没什么问题。
水翁里有凉水,但外面死了这么多人,只怕水源已经被污染了,南宫盈月还是让肉汤把水烧开了才给这男人端来。
喂了他半碗水,这男人才悠悠醒来。
“你……你们是什么?”
“我们路过而已,借你这地方休息一晚。”
“我娘子呢?”
想来院子里死的那个就是他的娘子了,南宫盈月叹了口气,有些不忍道“不知。”
“哎,她一定是出去找东西吃了,都怪我没用,腿受了伤,不能照顾她反而还要她照顾”
南宫盈月让肉汤撩开被子,看了一眼他腿上的伤,乃是刀伤,因没有及时医治,伤口都发脓了。
“怎么受的伤?”
“家里进了土匪……他们抢了我们的粮食还要掳走我娘子……咳咳……我只能拿刀拼命……结果自己受了重伤。”
原是这样,这男人也够可怜的。
想来外面那妇人,为了不想让男人伤心,才死在了院子里。
南宫盈月这里还有两个饼子,拿出来给了那男人。
男人一看到饼子,如饿狼扑虎一般,从她手里夺了过来,而后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直到噎住,喝了一大碗水才顺下去。
肉汤见男人如此,默默从坏里掏出自己的余粮,四张饼子。
“谢……谢谢……”
那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南宫盈月,而后把肉汤手里的饼子也拿了过来,竟放到了自己的被窝里,似是很怕他们反悔似的。
“这饼子留给我娘子。”男人小声道。
南宫盈月有些难过,这男人一定很爱他的娘子吧!
等男人吃了两个饼子,有力气说话了,南宫盈月才问。
“城门上的是什么人?”
“土匪,县外有一个土匪寨,百姓们日子不好过,他们自然也不好过。朝廷派发了赈济粮,却一直不肯开仓放粮,每天都有很多很多人饿死,所以大家对官府怨声载道,这时土匪头子振臂一呼,要带领百姓们抢夺粮仓,百姓们自然愿意。只是却中了土匪的圈套,他们拿下粮仓后,不但不把粮食分给百姓们,还控制了整个安春县,想把百姓们困死在这里。”
“既是一帮土匪,官府为何不派兵镇压?”
“据说是炆州知府的夫人在土匪手里。”
南宫盈月皱眉,那知府是为了自己的女人?
当晚,南宫盈月和肉汤留宿在外间,在火盆里生了一堆火。天亮后,二人离开时,南宫盈月看到那妇人的尸体,心有不忍,让肉汤在院里挖个土坑,至少让她入土为安吧!
土坑挖好,只是要移动妇人的时候,南宫盈月无意中看到一处伤口。夜里太黑没有看清,白天便很容易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