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跳脚了,从过去到现在,她不知道见过多少人,从来,从来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说她长舌妇!
她气坏了,想翻脸但是又顾忌着陆衡,所以一张雪白的面皮儿气得发紫。
顾安西轻飘飘地看她,拿了体温计放在陆衡的腋下,有个小家伙很机灵地帮着陆衡把手臂抬起来,顾安西笑眯眯的“真乖。”
陆雪曼盯着她,还想说什么,顾安西头也没有抬“陆太太,现在不是应该把陆衡的腿治好吗,把这两个赶走,陆衡的腿就能好了?”
陆雪曼一时间,更无法反驳。
她是知道的,面前的小姑娘是有本事的,儿子之前也喜欢她,现在可能还在喜欢着……她有些不甘心,但现在顾安西这样和她说话,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所以一句屁也不放了。
她不出声,顾安西也不出声,一会儿她把温度计拿出来看了一眼。
接近四十度。
就这时,郝主任过来了,见顾安西到了就过来问“怎么样?”
“温度很高。”顾安西说,随后就轻轻地拍了拍陆衡的脸。
陆衡缓缓睁开眼睛,目光焦距不明地望着她……顾安西凑过去和他说了几句话,他直直地望着她,眼里没有太多的情绪。
一旁的陆雪曼倒是紧张得不得了,上前一步紧着声音问“怎么样了嘛,这烧总不退,怎么是好?”
她想了想,又抱怨着“是不是要把薄教授请回来啊,你们俩个行不行啊?”
顾安西走到床尾,把床罩掀开,仔细地检查陆衡的腿。
她小心翼翼地,怕伤到他,虽然知道那条腿已经……没有了大半。
陆衡差不多醒了过来,他躺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他能感觉到顾安西在给他检查腿,一条差不多空空荡荡的腿……正如他眼里的空洞一样。
郝主任也凑过去,低低地开口“怎么样了?”
顾安西小心地把床罩放下来,低声说“去手术室清理一下。”
说完,她看向陆雪曼。
陆雪曼愣了一下就急急地问“清理一下是什么意思,能退烧吗?”
“算是一个小手术了,发炎有些严重,那块儿可能要清理。”顾安西声音有些哑“我会给他麻醉的。”
陆雪曼眼睛红了,不过她好歹还记得自己是个贵妇,只用纸巾拭了拭眼角,“那……要不要请薄教授回来。”
“他在江城,等他回来陆衡的这只腿可能要全部保不住,还有脑部……你想清楚了。”顾安西轻描淡写地说。
一旁的郝主任都吓到了,陆雪曼就更是,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顾安西“不会……这么严重吧,只是一个发炎。”
“是普通的发炎,但是很严重了,他发烧多少天才过来?”顾安西声音没有任何的感情“送到医院,至少发烧三天了吧,在医院里又过了些天……他能撑到现在就是奇迹了,希望手术过后他的大脑没有问题。”
陆雪曼更是害怕了,揪紧了衣服,一会儿就挺坚持地说“我要薄教授回来,我一定要他回来给陆衡做这个手术,我不信你。”
这会儿她是忘了自己是贵妇了,指着那两个小崽子说“你们还不快抱着你哥哥,不许他去手术室,她想害了他。”
两个孩子面面相觑,最后都不动,只是都看着顾安西。
目光里,竟然有依赖。
这可把陆雪曼气死了,陆家供他们吃供他们穿,竟然不听她的话,反而信一个外人,陆夫人这一气,脱口而出“你们是不是想留落街头。”
顾安西冷声开口“得了吧,收留他们的也不是你。”
说着。她直起身体看向郝主任“准备手术室。”
郝主任也是有些担心的“您的身体……能行吗?”
就是再小的手术,也得两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