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望着门口看了很久,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好想他可以回来,可也知道都是妄想。
后来姜氏缓缓回头看了看桌上的琴。
她最喜欢的这架琴,音色极好,还是小缨赠给她的。她也最喜欢在房里奏给楼千吟听。
只是现今它坏了。
琴弦被烧断了,琴身上还留下一道黑色的烧灼的痕迹,像一道伤疤,很是醒目。
姜氏伸手去抚摸,上面残留着点点温度。
这琴弦可以再续,可这灼痕怎么抚平呢?是不是就意味着,这琴坏了,有些东西也跟着回不来了。
姜氏拿了巾子来,一点点将琴身上的灯油和水渍擦拭干净。
她还是固执地没就此离开楼家,因为楼千吟始终没明确地告诉她为什么。就是要离开,她也要明明白白地离开。
大抵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死皮赖脸过,可是她把心落在这里了,没人告诉她该怎么收回来。
白天的时候,楼家大门前有个小乞儿,畏畏缩缩地徘徊了好几次。
门前有楼家人把守着,注意到他,就问他话,他胆子小,一下就跑开了。
可是没过多久,他又怯怯地回来了。
楼家家门里近来为了准备运去沧海国的物资,进进出出运送药材货物等十分忙碌频繁,这小乞儿老是在这附近徘徊也不是事儿,遂楼家人拿了几个馒头出来给他,让他离开。
乞儿啃着馒头,胆子终于大了些,说道“其实……我是来送信的。”
楼家人问“送信?给谁送信?”
乞儿道“给你们家主夫人。”
楼家人便进门去禀知给管家。管家出来道“你把信给我吧,我会转交给家主夫人的。”
乞儿这才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交给管家之前郑重地说道“请你一定要交到夫人手上,不能给其他任何人看,这信只有夫人才能看。”
管家道“我知道了。”
乞儿这才把信交到管家手上,临走之前又极其认真严肃地重复几遍,旁人不得打开。
管家拿着信转身进了家门,本是要给姜氏送过去。
只是管家到底处事谨慎,想着如若是夫人家信或是朋友信函,娘家人及她友人直接送过来便是,何须用得着一个小乞儿送。必然是因为写信之人不想被人发现。
而且还千叮咛万嘱咐只能由夫人打开看,不明来历的人送来这不明来历的信,怎么也得仔细斟酌。
眼下特殊时期,万一这信封里的内容只是想从夫人处下手,若是引起什么后果就得不偿失了。
遂半路上管家心思一转,还是又转头去了楼千吟的阁楼下。
他有事禀报,楼千吟就让他上来。
彼时,那小乞儿跑离楼家后,一下蹿进街上人潮里,不见了踪影。
他跑了两条街,于一处街口酒楼前停下,被酒楼的店小二给拦在了外面不得进来。
二楼临窗,探出半个头来,见了那小乞儿,便对店小二道“放他上来,是我找他的。”
这小乞儿机灵圆滑得很,举止之间哪还有半分畏畏缩缩的胆小模样。
他上了二楼,靠窗的桌上上了饭菜,他馋得直咽口水。
彼时周叙便懒散地靠在座椅椅背上,笑容可掬地问那小乞儿“信送到了吗?”
小乞儿道“送到了,按照公子的吩咐,全一五一十地照做了。”
周叙摇着折扇道“真是个机灵鬼,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等招待完那小乞儿,小乞儿吃饱喝足,领了赏钱就离开了。
周叙身边的小厮道“少爷要送信给姜小姐,何不让那小乞丐直接亲手交到姜小姐手上,再过旁人的手,不一定安全。”
周叙道“谁说那信是给阿寐的了?”
小厮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