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是真的悲伤到了啊。
“是我,是我害死了修儿。”
一道嘶哑且苍凉的声音响起,在这安静的东屋里显得那么突兀。
“娘,你瞎说啥呀?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全都是李绣心那个杀千刀的毒妇害的修儿!”
杨华梅摁了把鼻涕,红着眼圈愤怒的道。
谭氏躺着没动,嘴唇却动了。
“我手贱,是我喂修儿喝的银耳羹,倘若我不手贱,修儿就不会喝那么多,就不会死,是我,是我害死了修儿,我的好曾孙孙啊,太婆害了你哇……”
谭氏沙哑着嗓子哭了起来,就像夜枭在啼血,让人听得心脏一阵阵的揪紧。
“娘,你千万别这样说,你是好心待修儿,这是你对他的疼爱,我们大家伙儿都清楚呢。”孙氏也安慰道。
“何况,谁能料到桌上的吃食里会有那些鬼名堂?不只是你,谁都料想不到啊!”孙氏又道。
谭氏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痛和自责里,喃喃道“我还记得当时我给修儿喂甜汤,那孩子小嘴儿吧嗒着想,我喂慢了他还伸出小手来抓我的手,我极少跟家里的孩子们亲近,没成想却出了这样的岔子……”
若是昨日没喂修儿甜汤就好了,又或是喂甜汤的人不是自个,此刻也不会这样剜心的难受了。
杨华梅愤愤道“说来说去说到最后,都是李绣心那个毒妇的错,她要是不下药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儿了。”
杨华梅坐在那里狠狠谴责李绣心,可是事情都发生了,即便把李绣心杀死,修儿也活不过来了。
大家伙儿只能沉默的陪着谭氏,等待爷们回来。
日头快要落山的时候,骆风棠一马当先回来了。
“咋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杨若晴问。
骆风棠道“都到了村口,爷打发我先回来,问问家里是不是准备好了?”
听到骆风棠这话,谭氏又哭了。
孙氏抹了把泪,起身道“在隔壁的巷子里,都准备妥当了。”
骆风棠点点头,转身出了屋子去跟等候在村口的老杨头那边回话。
杨若晴蹙眉。
对于像修儿这种小孩子,又或者未成亲的家族子孙死了,一般情况下是不能进家里正门也不能在家里停灵的,至于进村里的祠堂做法事,那就更不可能。
通常的处理方式就是在家附近找个地儿随便搭个香案啥的,简单的停放下,隔天一早便裹了装棺送去村后得山里悄悄安葬。
所以,先前孙氏便带着鲍素云和杨若晴她们在隔壁的小巷子里为修儿搭了个简易停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