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华忠的这番思虑,不知为何,孙氏的脑子里突然就闪过老杨头的脸孔。
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但看到灯光下杨华忠这张蜡黄的脸,孙氏生生忍住了。
“福伯的话,你都忘了么?你自个这身子还虚着呢,又开始为那些事儿劳心劳神?”妇人的语气带着一些责怪。
“不管你要做啥,查啥,至少得有个好身体才行吧?”
“你不准再去琢磨那些事儿了,眼下安心养病,不然,我跟你急!”
孙氏难得拿出了霸气,倒让杨华忠诧异了一把。
他也清楚她是在意他,于是收起那些思虑,对她咧嘴笑起来。
“好,我听你的,啥都不想,偷懒几日。”
……
“哥哥,你当真要走了吗?不再在家里多过一阵吗?”
骆宝宝拉着大志的手,眼底尽是不舍。
大志温柔的抚摸着骆宝宝的秀发“哥哥这趟在家里已经小住了一段时日了,原本早就该回去的。”
“可是,我想哥哥了怎么办?”骆宝宝吸了吸鼻子,一脸委屈的道。
大志的心里软软的,他把不舍按在心底,对骆宝宝这语重心长道“等哥哥到了扬州,会给你写信的,有啥稀罕的小玩意儿,也会给你寄,你想哥哥的时候,就拿出来瞧瞧。”
骆宝宝皱着眉头,虽然她喜欢那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可是,那些东西终究不如哥哥这个大活人带给她的陪伴。
“等左舅舅来了,哥哥就得走了,到时候景陵也得跟着左舅舅回湖光县去,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骆宝宝满脸的委屈。
大志很是心疼,可是除了轻抚妹妹的秀发以示宽慰,别无他法。
爹娘都不是寻常人家的爹娘,他们身为爹娘的子女,在享受了爹娘带来的锦衣玉食生活的同时,也要承担离别之苦。
别人家的天伦之乐,对于自家来说,简直是奢望。
兄妹俩都明白这个道理,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
正如娘说的那样,这世上,没有谁是一味的得到,当你得到了某样东西的同时,就会失去某些东西。
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同样越多,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骆宝宝只是抱着大志的手臂撒了一会儿娇,说了一些腻腻歪歪的话,并没有真的大哭大闹。
相反,她还主动帮着哥哥收拾行礼,甚至把自己睡觉的时候常抱的一只玩偶悄悄塞到哥哥的箱笼里。
这些小动作,她没有告诉大志,就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大志少年老成,妹妹的这些小举动自然没能逃过他的眼。
不揭穿,是他对她离别之际最大的宠。
原本左君墨约定的时辰是晌午之前就能赶到,到时候在骆家吃过晌午饭再动身前往湖光县。
在湖光县小栖一宿,翌日清早登船前往扬州。
可是左等右等,眼看着晌午临近,左君墨依旧没到。
而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出现了。
“爹!”
骆宝宝尖叫着,几乎跟长了翅膀似的跑到飞起来去接那个从马背上下来的高大男子。
一袭黑衣的骆风棠风尘仆仆刚从马上下来,便看到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大喊大叫着往自己这边跑来。
他下意识愣了下。
随即才认出这女孩儿竟是自己的闺女!
“爹!”
像是小时候那般,骆宝宝到了近前几乎是跳着扑进骆风棠怀里的。
骆风棠习惯性的伸出手臂稳稳接住。
这是他们父女每回见面的熟悉方式,只是这回骆风棠接住骆宝宝后,感觉臂弯猛地一沉。
峻毅的面容浮起欣慰的笑意,闺女长大了!
而家里其他人听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