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院子主人周生开口,顾父便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亲家,亲家母,我们不请自来,冒昧拜访,耽误你们干活了,惭愧惭愧!”
周生刚抬了下手,还没开口,双手便被顾父紧紧握住。
头顶骄阳,面前人热情似火,庄户汉子周生竟有点招架不住,他下意识扭头往萍儿那寻求帮助。
显然,萍儿也被顾父的热情给震惊到了,所以周生只能靠自己了。
“那啥,顾老爷,我这手上都是泥,你还是别握了,我怕弄脏你的手。”周生把手抽了回来。
他的手其实不脏,先前回来经过水沟边洗了一把,还顺势往脸上也拍了一把水。腿脚上的泥洗起来有点费事儿,所以就没洗。
但周生还是往灶房那边去了。
萍儿故意无视顾父,抢先一步往灶房去“我给你舀水洗把手。”
她一头扎进灶房,刚进去就尖叫了声,“哎呀!”
“砰!”
灶房里传来碗砸到地上碎裂的声响。
周生一惊,嘴里嚷嚷着“啥情况?”脚下也快步冲进了灶房。
留下顾父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这才想起来顾志华所在,“遭了!”
顾父也随即跟进了灶房。
灶房低矮逼仄,拥挤昏暗。
萍儿躲在周生身后,惊恐不安的指着锅台后面。
锅台后面摆着水缸,两者之间有处空隙,仅容家庭主妇在那里站着炒菜。
“萍儿咋啦?”周生冲进来后大声问。
萍儿指着“有、有小偷!”
“哪呢?”
“锅台后面,方才我进来见着一个人影在那后面晃了下。”萍儿吓得声音都有点颤抖,用手指了下又快速躲回周生背后。
周生捡起边上的烧火棍握在手里,扫了眼锅台后面散落的碗瓣儿,厉声呵斥“什么人?出来!”
锅台后面悉悉索索的,却不冒头。
周生恼了,小心翼翼往那边逼近,顾父突然冲了进来,拦住周生“亲家,亲家莫慌,没有闹贼,是犬子在灶房呢……”
周生有些吃惊的打量着顾父,若顾父是券,那犬子不就是顾志华?
对啊,方才进院子只看到顾父和一个赶车的仆人,并没看到顾志华,原来是躲在灶房?
“令郎好歹也是念书人,咋跑到我家灶房里来鬼鬼祟祟躲着?”周生问顾父。
他又看了眼地上的碗片,脸色有些不好看,“……这是跟我家碗有多大的仇?”
顾父老脸挂不住,赔着笑,“亲家误会了,方才我有些口渴,就打发他来灶房帮我舀瓢冷水润润嗓子,他不熟悉这灶房里的摆设,刚巧亲家母进来,两下都吓了一跳,这才失手打失了碗,实在是对不住。”
周生不吭声,这回,换萍儿开了口。
“既是这样,那我家周生问了这么久,他咋还藏头露尾的不敢出来?难不成还要我们过去跟他赔罪,请他出来么?”
顾父连忙摆手“亲家母言重了,犬子胆子小,许是还没搞清楚状况,我这就叫他出来给二人赔个不是……”
顾父转身往锅台后面走了两步,恨铁不成钢的低吼“畜生,事情都弄清楚了,你还窝那做啥?还不快些滚出来给你老丈人和丈母娘赔个不是?”
话音落,顾志华扭捏着站起了身。
他个头高,身形也高大,但从外形来看也称得上一句仪表堂堂。
不然当初相亲的时候,萍儿和花花也不会第一眼就对他满意。
只是人不可貌相,仪表堂堂的外表下,却是一颗沾花惹草,薄情寡义的心,终究不是良婿。
“岳父,岳、岳母,方才是小婿莽撞了,让岳母受了惊吓,小婿给二位赔罪。”
顾志华在顾父警告的目光下,做了两个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