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脚下踢打着,嘴里更是嚷嚷起来。
杨华忠捏住谭氏的脚,强行将鞋子套到她脚上,然后起身站到一边。
“娘,不是不让你做主,我们就是想要跟你说,你接济老王家也要有个限度的,小东西和你自个的体己钱我们不干涉,但是你儿媳妇孙媳妇孙女们送你的那些金银首饰,你不要随便安排。”
“不要把她们的一片心意给糟蹋了,那样真的会让人很寒心……”
“给梅儿算糟蹋?”谭氏仰起脖子问。
“梅儿是老王家的媳妇,跟咱老杨家是两家人!”杨华忠直接吼了起来。
“你是不是贴完了梅儿还要贴她的两个儿子?你贴得了那么多吗?这些年你自个啥收入都没有你拿的是啥去贴的?不都是变相拿我们孝敬给你的东西去贴吗?”
“不是不要你贴,只是你别贴得太过分,斗米恩升米仇听说过没?你贴得越凶就越让大白小黑那两个小子不劳而获,助长了他们的懒惰和贪婪你可懂?”
“老三你瞎说!”
“三哥不是瞎说,这种养出白眼狼的事情世上多了去了!”杨华洲也忍不下去了,哥仨就跟连绵在一起的三座火山似的,轮番爆发,场面颇为壮观。
“你老眼睛看不见,人也不出去走动,耳朵也不去打听外面的事儿,你是不晓得像大白小黑那样两个小子如今被养得有多废!”
“大白就不说了,到现在家都不要了,王栓子病得起不来床他都不回来看一眼。小黑倒是三天两头的回来,可回来是做啥?拿生活费,书不好好念,今个吃酒席的时候我专门跟张斑那里打听了,小黑的成绩在整个书院里都是垫底的,压根就不是念书的料,从六岁蒙学到如今十四岁连个童生都考不上!”
“我也不晓得老王家人到底在坚持些什么,八年都考不上童生这样供着有啥意思?不如早些回家来拿锄头柄!”
杨华洲一口气把这些年憋在肚子里的话给喊了出来,整个人真是浑身通畅,就好像清早呼吸着山野里的草木香气一口气跑了五六里路,那种释放感真是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