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陈满福和他老伴儿去准备午饭招待客人,明显是要把他们支走。
陈满福笑着说了句‘你们聊’,便带老伴儿出去,说要出门买菜。
陈老太太屋子里没有多余的椅子,她起身领我们到上锁的房间,我还是头回见有人家的客厅没事就上锁。
房间里有组合沙发,茶几,还有一把雕花木椅,我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木头,就看出是黄的,而且似乎有些年头了。
老太太走路虽然慢些,但特别稳,手也不抖,开锁的时候特麻利。
她进了屋,请我们坐,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两瓶饮料摆到茶几上,她则坐上那把木椅,椅子靠窗,阳光正好晒着她的背。
陈清寒坐下说“我们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说着他拿出照片,放到茶几上,推到陈老太太面前。
“是她,婉儿,我老头子的堂姐。”陈老太太不急不忙地说。
一百年了,她只瞄了一眼,就这么肯定?
陈老太太说完,也加入我的大脸大军,从怀里掏出一张塑封的小照片,照片只有半个巴掌大,里面是两个人的合影。
她把照片递给陈清寒,我跟着看了看,合影里的大姑娘和陈婉儿一模一样,她身边的半大小子虎头虎脑,眼睛特别有神。
“这是我老头子和他堂姐唯一一张合影,拍完没几天,他堂姐就失踪了。”陈老太太说。
提到一个人,便要掀起一段陈年往事,陈老太太说她和她丈夫是青梅竹马,所以对陈家的事了解得不少。
陈婉儿是她那辈儿唯一的女孩,陈永丰,也就是陈老太太的丈夫,叫她大堂姐。
因为母亲早亡,父亲的工作又需要出远门,,陈永丰经常被寄放在大伯家,可以说他是跟在大堂姐身边长大的,从两三岁的小豆丁,跟到十二岁,他对陈婉儿相当依赖,有点长姐如母的意思。
陈老太太对陈婉儿也是印象深刻,她们家和陈婉儿家是邻居,她虽然年纪小,是跟在陈永丰身后的小尾巴,但对陈家大姐,还是有很深的记忆。
陈婉儿聪明漂亮,到洋学堂读过书,而且她会变戏法,这是陈老太太记忆深刻的主要原因。
陈老太太记得她养的小猫死了,陈婉儿把小猫画到纸上,画中的小猫就是活了。
她还见过陈婉儿用草棍儿折蚂蚱,那蚂蚱会跳还会飞。
对儿时的陈老太太而言,这就是戏法,很神奇,也很有趣。
后来,陈婉儿和洋学堂里的男同学恋爱,家里坚决反对,把她锁在家里不让出去,是陈永丰心软,偷偷放走了她,从此陈婉儿一去不回,生死不知。
陈永丰自责了一辈子,时常跟陈老太太念叨,当年要不是他多事,陈婉儿也不会失踪。
陈老太太说有件事她对任何人都没说,包括自己的丈夫,只等我们来。
听她的意思,她知道我们来不是听陈满福说的,难道她早有预料?
陈老太太又拿出一张照片,这张照片里只有一个小女孩,怀里抱着布娃娃,小女孩也就三四岁的模样,穿着新式旗袍,扎着两只麻花辫。
黑白老照片中的小女孩就是陈老太太,她指着照片中的布娃娃说“这是陈大姐给的。”
那布娃娃很精致,但在黑白照片里,两只又圆又大的黑睛珠,透着几分邪气,特别像电影里的鬼娃。
尤其是布娃娃头发披散着,好像刚从电视机里钻出来的贞子,它身上也穿着一条白色长裙。
陈老太太说,这个娃娃让她家大人很不喜欢,可是她喜欢得不得了,醒时抱着、睡觉还要抱着,根本不撒手。
陈婉儿失踪后,本来她也和别人一样,为这位大姐感到担心和难过。
两年后的一天,夜里她正睡着,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有人叫她。
后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