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塑胶手套,他走到房间中央,伸手扯了扯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铁链,像是在测试它的坚固度。
“我会喊人的。”我单手托着下巴,仰头看他在干嘛。
“整个房间都做了隔音处理,我跟装修的人说,我喜欢摇滚乐,是个鼓手。”他又走到一面墙前边,挨个检查墙上挂的刑具。
很好,这意味着,他没办法打电话向人求救,喊救命也没人能听见。
冰冷的刀具被他抚过,他从中摘下一把小刀,展示似的晃了晃,说“听说过千刀万寡之刑吗,那不是夸张的比喻,真正的高手,可以做到。”
“啊,好可怕。”我很捧场地表达了恐惧。
“你不该多管闲事。”马总的语气终于不再温和,冷冰冰的。
“多亏管了,不管现在坐这儿的就是曾珊。”
“别急,她会来,只是比你晚些。”
“哟呵,你厉害了呀,她要是失踪,那是大事,你吃不了兜着走。”
“警方查不到这,即便查到了,也追查不到我身上,这里没有我的指纹、dna,任何证明我曾在这的证据他们都找不到。”
这房子不在马总名下,房主可能是与他毫无关系的人,就算能找到受害人的血迹,想证明他是凶手,确实需要铁证。
偏巧,我就是来克他的,录音、照片,现在全有了。
“你在国外就开始绑架、杀人,失踪的女同学,遭遇车祸的前女友,还有人间蒸发的前妻,我想,这些都跟你脱不了干系吧。我很好奇,尸体你是怎么处理的。”
“难怪珊珊肯听你的话,你冷静、临危不惧,是个内心极其强大的女人。”
“不要诬蔑我,我其实是朵内心脆弱的娇花。”
“你的眼睛很美,但眼神惹人讨厌,我会把你的眼珠先挖出来,好好处理保存,让它们保持美丽,去掉令人厌烦的部分。”
“哦,然后呢?割舌头?”
“不,我会留着它,我要亲耳听到它说‘害怕’。”
“我好害怕。说了。”
马总隐藏在雨帽下的脸染上一层寒霜,他似乎是生气了,从墙上摘下一根长锥子,看样子是想过来扎我。
我连忙摆手“别别别,别扎我,我真的害怕,可害怕了。”
我端正态度,不再敷衍了事,特别认真地表达了我的恐惧。
那锥子不似普通家用的小锥子,扎一下怎么着也得流一口血,他要是发现我皮厚、机关—枪打不透,对话恐怕就进行不下去。
这种变态喜欢高高在上,有种主宰别人生命以及恐惧的优越感,我刚刚态度随意,八成是惹恼他了。
他不太满意,但还是收回了长锥子,并且他用手机对着我拍了段视频。
嘴里还念叨着年月日,说了我的名字,像在记日记。
“我能不能问问,你打算把曾珊怎么样?你要杀她?”
“你不问自己,反倒问她,讲义气。”
“我肯定是要被你大卸大八了,她不至于吧,你喜欢她。”
“当然,她会成为我的藏品,永远和我相伴。”马总像在演话剧,神情陶醉,用朗诵腔说道。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处理尸体的?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我继续追问。
“你问题真多。”马总又不耐烦了,现在的他是脱下面具的真实马总,脾气暴躁、易被激怒,稍有刺激就可能出手伤人。
他把长锥子伸进笼子,上下比划了两下,好像在考虑扎哪好。
“她们没在我这,尸体?没有尸体,我处理什么?”
“那三个女同学,你前妻,不是你绑架的吗?”
“是。”他这回答得倒快,还有点得意。
“没有尸体…这么说,人还活着,你把她们弄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