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寒默了默,很遗憾的告诉我,那三样发饰连同我的头发一起没了……
我这次伤得够重的,而且胳膊都没了,业火估计也没保住。
陈清寒虽然没明说,但我感觉得到,他情绪特低落,我的样子肯定比他描述的还要惨,他准是不忍心说出来。
黑暗中他一直不轻不重地抱着我,给我讲他以前遇到的新奇事,还有前辈讲给他的古老故事。
基本上他只要开讲我就犯困,没听几句就睡着了,我以前从不困倦,睡觉只为打发时间,可现在我是真困,也头一回知道‘困了’是什么感觉。
自打和陈清寒认识,他越来越不像人,我越来越像人,我们俩跟对调了身份似的。
有时候我怀疑他是故意想让我睡觉,讲故事就故事,偏偏他的语调特别催眠。
我睡着的时间长,醒着的时候少,周围又安静,连风声都没有,只有黑暗和寂静。
陈清寒趁我睡着之后打开过棺盖,他检查过周围的环境,其实也不怎么费劲,因为我们仍在无底深坑中,棺材被一块凸出的岩石接住了,这石头形状比较奇特,好像一只微微握起的手掌,又像一朵半开的花,棺材恰巧掉进了‘掌心’里,所以棺材不会滑下去。
这期间他的职业病犯了,他觉得岩石有可能真的是一只‘手掌’,便在这只手上寻找蛛丝马迹,他找到了人工雕凿的痕迹,而且手掌连着手腕,手腕隐没在坑壁中。
冰狱下边还有人为制造的物品,那是否说明有人住在无底洞里?
陈清寒担心有,他考虑这么多,是怕我们遭到袭击,地下奇怪的东西太多了,这种时候我们不一定惹得起它们。
好在棺材是绝对安全的,陈清寒陪着我躺尸,偶尔他会小声唱歌给我听,他声音好听、也不跑调,就是唱的曲目让我接受不了,他的歌单向来清奇,他只会唱几首动画片里的歌曲,还是樱国语版,我一首没听过,问他是哪部动画片的歌,他说是《小甜甜》。
这名字一听就知道少女动画,他不可能喜欢看这类动画片,我再一问,果然,这是陈晓暖喜欢的动画片。
小时候他和陈晓暖经常被父母锁家里自己玩,他喜欢看书,陈晓暖喜欢看动画片,他就陪着妹妹一块看。
陈晓暖的喜好也固定,翻来覆去就爱看那么几部,陈清寒的记忆力多强啊,看几遍就把里面的歌全学会了。
之后陈晓暖要是闹着不睡觉,他就给她唱动画片里的歌,片尾曲一出,陈晓暖准睡着。
“为什么是片尾曲?”我好奇。
“动画片结束了,该睡觉了,习惯。”陈清寒的声音带着点笑意。
“嗯?你给我唱那几首全是片尾曲吧?”
“片头曲。”
“待遇咋变了?”
“永远是好戏开始,没有结束。”
“陈教授又在带头搞封/建/迷/信活动!”说实话我每次开口的时候,都感觉半边嘴漏风,不知道是不是脸少了半边,以至于现在想笑却笑不出来,因为感觉不到半边脸的存在。
我明白陈清寒的心,他这是担心我死掉,不好的‘寓意’不碰。
“只要你能好起来,什么方法我都愿意尝试,跳大神也行。”
“别,你千万别跳,把岩石跳松了,咱们又得蹦回极。”
陈清寒满心的担忧,奈何他缓解不了我的伤势,这不是止血、缠绷带能解决的问题。
我不想他继续担心,开玩笑说我是异形,关键零件没受损,我就可以无限再生。
陈清寒轻轻说‘好,我陪着你再生’。
是不是我自己也没底,陈清寒数着日子呢,我们在棺材里躺一个月了,我还是感觉不到四肢,眼睛仍旧是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