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冷笑很大声，肆无忌惮。

于洛洛和张鸣都听到了。

那个男孩儿跟他们擦肩而过，在不远处，一迈长腿上了一辆重型机车。

于洛洛看袁静的脸色，又联系到最近的种种，忽然明白过来了，她拉住袁静，严肃道：“是不是这个人骚扰你，静静？”

袁静摇头。

张鸣开始听到那声冷哼，觉得莫名其妙，这会儿听起来感觉自己被挑衅了，怒道：“哪儿来的小屁孩儿，搞什么呢？”

作势就要冲过去跟人算账，袁静忽地紧紧拽住他，连声道：“张鸣，别去！你别惹他！”

那男孩儿戴上头盔，又看了这边一眼，发动摩托车，巨大的轰鸣声在巷子里响起。

很快，一溜烟儿消失了。

“算你跑得快！”张鸣又哼哼了两声，问袁静：“静静，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袁静拉住他衣袖的时候，又急又紧张，并不仅是让他别跟小孩儿计较或者是别惹事的态度，张鸣显然也感觉到了。

袁静似乎不想说话，但还是说了：“这是那天在面包店事件里面，见义勇为的那两个客人中的一个，他们……很凶的，你别搭理他，以后见到也一定避开他。张鸣，你听我的，一定要听我的！”

张鸣倒有点意外，“这还算帮过你的那个客人？我看着怎么不像好人呢……”想了想，又释然道：“什么见义勇为，助人为乐呀，我跟你说，静静，你真不用太放在心上了，他们这肯定是跟面包店那个找茬儿的顾客本身有仇怨，借题发挥，把人给捅成那样。”

“反正，你记着我说的话，张鸣，你要听我的。”袁静还在重复。

张鸣笑了笑，恢复了他平常的样子，说：“听女朋友的。”

到了出租屋，跟房东结算完，再开车回到新居，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张鸣似乎没有想走的意思，于洛洛打算出去赶车了，刚站起身，袁静就拉住她道：“洛洛，晚上陪我在新房子睡吧，这地方，第一晚上，感觉太陌生了。”

于洛洛看看张鸣，张鸣没说话，也没有要走的样子。

又接触到袁静的眼神，于洛洛说：“好呀，刚好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呢。”

张鸣这才有些不情不愿地起身道：“那你们好朋友好好聊聊天吧，我就先回去了。静静，我明天再来看你。”

等到张鸣走后，于洛洛对袁静促狭道：“我今天是不是扰了张鸣的好事？他该要记恨我了吧！”

袁静脸微微红了一下道：“我们没到那程度，我还不想……”

“那你拿我当挡箭牌呀？”于洛洛撇嘴，然后出去给外婆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晚上不回别墅。

等到再进来的时候，于洛洛道：“静静，你跟今天那人认识吧？”

指的是在巷子里两次遇到的那男孩儿。

于洛洛这样问，袁静知道不是再说面包店里的客人能搪塞过去的。

她像是考虑了会儿，才说：“洛洛，我跟你说过，当初我爸爸是欠了赌债跑出去的。后来我们全家在北方打工还债，可是一直都还不完。后来才知道我爸不是单纯的欠钱，他欠了高。利。贷。那时候利息都已经是本金的好多倍了，我们还完了两倍本金的钱，可还是得还。”

“我爸开始没想到利滚利是这样算的，很积极地工作想尽快还完，好开始新的生活。后来他发现自己怎么都还不完钱的时候，精神一下就垮了。有一次还……试图自杀。”

于洛洛是见过袁静的爸爸的，那时候她爸爸给于洛洛的印象是一个脾气温和的，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人。让人感觉半辈子都是顺风顺水过来的，没想到后来发生这些事。

“后来……我找了一个人帮忙，那个人是青木协会的。洛洛，你听说过青木协会吗？”

于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