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说，她收养我们，不过是像收养小猫小狗，她养了我们，不过是要让我们为她卖命，为她的孙子卖命……我说我愿意的，我愿意为廷澜做任何事，他嘲笑我，他说你以为赵廷澜的外婆会接受你站在他的旁边吗，你知道你当年为什么会被打发到欧洲来求学吗……他还说他爸爸当年是为了帮姜氏抵罪才去世的，他要报仇。”

邹婕说到这儿就忽然停住了。似乎她内心深处也感觉到了这是不该提起的事。

史密斯，以及监控室里的赵廷澜和姜可都屏息等了好一会儿。

如果这一次不能让邹婕说出全部的事实真相，那么下一次她有了戒备心理之后，就很难成功了。相当于机会只有这一次，如果失败，那么他们这么久的铺垫和等待，都白费了。

邹婕说到姜飞要报仇的时候，赵廷澜看了姜可一眼，姜可脸上是震惊和迷惘，他不知道姜飞所说的这些事，而赵廷澜对于这段往事也并不了解。

众人只能静待。

而邹婕却开始表现得不安起来，她的眉头皱起了，手也攥成了拳头。

史密斯这时用和缓的声音道：“你跟小飞很亲密吗？他什么都跟你说。”

邹婕像是怔了怔，身体却比刚刚要放松些了，她缓缓道：“小飞爱我……他对我很好。我来欧洲读书的时候，心情低落，他安慰我，照顾我，给我买很多东西，陪我到处去玩儿，我跟教授闹了矛盾，他去帮我打理关系……其实，其实那时候我很愉快的……”

邹婕说到这一节，又放松下来，脸上也有了一个微笑。

“后来呢？”史密斯引导她继续说下去。

“后来……他想结婚，我不愿意……我觉得，不甘心。我听说廷澜回国，我也回国了。跟他分开了。”邹婕脸上的笑消失了。

史密斯道：“你后来还见过他吗？”

“在意大利。我想留在k城的，可是廷澜为了于洛洛那个什么都不如我的女人，把我赶到意大利来！我很伤心，小飞来找我，他要我，我们在一起。”

邹婕的话越来越不清楚，句子也越来越短，不像一开始那样通顺了。史密斯知道需要快些结束了，不然她随时会醒来或者完全沉睡过去。

“你跟小飞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史密斯问。

“我去小飞家，我接到了廷澜的电话，我很激动，可是小飞很生气。我们争吵，他说赵廷澜会死。我问他，他不肯说。我哄他，我陪他喝酒，我们做.爱，他说无论廷澜跟我说什么，叫我那天都不要去找赵廷澜，说他的车子里会有炸弹。

后来我去了，我没有告诉廷澜有炸弹。我要赌一把，我要在最后的时刻救他，让他永远感激我。那个距离不会死，可是我挡在他面前我受伤了，他就会愧疚，会对我好……你看，我赌赢了，他现在什么都听我的，他整天整天陪在我身边……”

邹婕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我还让于洛洛跟他分手，我说不然我就告诉外婆，说他们一起欺骗了外婆，于洛洛那个傻瓜就照做了，现在一切都很顺利，很顺利……我只要再治好眼睛，一切就都很完美，他会一辈子记得我救他的恩情，会愧疚于我为了救他而吃的苦，他会爱上我，会跟我结婚……”

说完这些，邹婕就进入了深层的睡眠，呼吸匀缓，脸上还带着憧憬的笑意。

史密斯对着摄像头比了个手势。

赵廷澜沉沉的声音传来：“就到此为止吧。”

姜可心情复杂，转头看向赵廷澜，只见赵廷澜面上不动声色，然而眼里的阴沉却像是雷暴雨来临之前乌云密布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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