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里的鼓,滴答滴答的雨,在鼓面上,集结成珍珠一般的露珠。
每一声滴答,都诉说着心底的无限叹息。
他没有数自己“咚”了多少下,就像过去错失的岁月,无论多少天,在这一刻之前,都没有意义。
遗忘或者新生,都是从真正释然的那一刻开始。
门开了。
这家的女主人,有一张艳若桃花的雪白脸庞,眼神里的倔强和清冷,中和了面容的冶艳,气质反而更似暗夜里的昙花,不经意地一眨眼,往后余生,可能都在惋惜和怅然里度过。
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其实,你的名字应该叫昙花。”
她的眼里,那一瞬间,似有流光飞舞,又像日光下的湖面,荡漾着细碎的星光,涟漪缱绻。
“你们男人,真的自私得令人恶心。”
啪!
左脸瞬间泛起火辣辣的灼烧感。
他却想笑。
然后,他就很开怀地笑了。
他偏过头,将右脸对准她,说,“再来一巴掌,对称,比较美。”
“宋歌,有意思么。”
冰冷的语气,饱含了对他无尽的轻蔑,撕裂了他脸上强装轻松的微笑。
他笑不下去,便不笑了呗。
他看着她的眼睛。
大约是盛怒的原因,哪怕她的精致美丽的脸庞始终冷若冰霜,眼瞳的颜色已经从美艳闪烁的琥珀色变成了两泓幽深得不见底的黑潭。
他舔了舔唇,勉强扯起一丝笑容。
当然,他知道,自己此刻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甚至,他感到自己的眼角有些异样。
太可笑了,一个奔三十岁的老男人,竟然还会有泪腺这种东西。
他叹息一声,看着她的眼睛说,“的确没有意思。”
走廊里,静静的,好比深夜的森林,万籁俱寂,因此,他的叹息,便仿佛被扩音器放到了无数倍,在她的心头,萦绕不去,使得她的心一抽一抽地痛了起来。
然而,回首过去,她们之间有过相爱的痕迹吗?有的不过是似是而非的角力。
未曾相爱过,甚至未成捅破过那一层窗户纸,不过是无聊的猜心游戏而已,又何来此刻的可笑对峙。
而他宋歌还没有脸大到可以令她温馨做小三的资本!
她温馨也没有这么下贱!
“宋歌,我劝你做个人。”
丢下这八个字,她打算将门甩在这个自私男人的脸上,他却将手按在门框上,——
砰!
她用了十足的力气。
门扇到他手上,痛也扇进了她心里。
然而,有些痛苦,是必须承受了。
只有痛过,你才会放手。
只有痛过,你才会长记性。
她打开门,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苍白隐忍的脸,淡淡地说,“我们就这样吧,宋歌。没有开始过,对你和我,都是幸事。你和我都善于游刃有余,而这出于——自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