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念垂眼看着她“我知道,我只不过是想要跟说说话。”
她顿了顿,看着蜷在墙角,满脸木然的女子。
“陆秋,恨祖父?”
陆秋原本平静的眼中犹如投入了一颗石子,猛的泛起了涟漪。
哪怕极力压制,却依旧能看到其中激烈。
“我不懂说什么。”陆秋声音嘶哑。
狄念闻言走了进去,站在她身前不远处
“听得懂的。”
“他是祖父,却叫他陆大人,若非是有怨何至于连至亲之人都不愿相认?”
“我猜,心中恐怕在恨祖父,觉得当年是陆家没有保护好,是陆家替说了这桩将推入深渊的婚事,是他们间接毁了的一辈子。”
“如今事到临头,哪怕明知道自己不能脱罪,可是祖父却连半点想要替说话的心思都没有,反而第一时间选择了抛弃这个有可能连累了他和陆家的孙女,甚至为了得到口中的消息,拿至亲之人逼迫开口。”
“我猜的对吗?”
陆秋脸上神色剧变,整个人紧紧抓着地上的枯草,嘶哑道“狄念,到底想做什么?!”
狄念笑了笑朝后看了一眼,外间的狱卒便主动上前将牢房门关上,隔绝了内外的视线,让得整个牢房里自成一片天地。
“我说了,我只是想要跟聊聊。”
“我知道当年无辜,本是大家小姐,哪怕是庶出也本应该有个好归宿,可却无端遭受了这些事情,也是受害之人,哪怕我对有几分怜惜之心,可这几年所做之事却注定不可能或者走出这里。”
“在死前,难道不想跟人说说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不想让人听听的过往,好能在走后记得吗?”
狄念笑了笑,那眼底的笑容像是能蛊惑人心似的,低低道。
“更何况,我虽救不了,可说不定我能帮帮所在意的人呢?”
“比如……”
“的生母?还有那个还年幼的弟弟?”
陆秋如同见了鬼,紧紧咬着嘴唇时脸上血色尽消。
早在皇宫之中,她见了陆政博开始。
她就已经在陆政博脸上看到了嫌恶,厌憎和舍弃。
陆秋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待嫁的陆家姑娘,这几年她虽然被驯养着,可是在每日鞭笞那些女子,将她们变成曾经的她时,她心里实则是清醒着的。
哪怕她依赖这耿宏毓,哪怕她离不开他,可她心里是明白这些事情的。
被抓去皇宫,见到陆政博之后,她就知道她活不了了。
陆秋本没打算开口,她本就是一死,说不说对她都没什么差别,可陆政博却用她的生母,她唯一的亲弟弟来要挟她,陆秋哪怕忘记了所有,不在意一切,可对于生母和弟弟却依旧有牵挂。
陆秋开了口,可却也越发的憎恶陆政博。
就像是狄念说的,当年若不是陆家想要攀附临远伯府。
若不是陆家想要拉拢临远伯,不顾她早已经心有所属,强行替她定了这桩亲事。
她何至于招来耿宏毓这个恶魔,让得她一步步走到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