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房家锻造甲骑具装?可以!
但是没理由只让房家奉献,规模居于大唐铁厂之首的长孙家在一旁看热闹吧?
让我放血,你也别好过!
长孙无忌脸一黑,不过他早有说辞“可惜吾长孙家的铁厂虽大,但是冶炼的钢铁品质不够,更无锻造甲骑具装的工艺和实力,实在是难当重任。”
听着长孙无忌推卸责任的话语,未等房玄龄开口,李绩已然说道“这方面赵国公毋须担忧,大可以由长孙家多出一些生铁,让华亭侯负责锻造便是。”
李绩可不愿被房玄龄误认为是他在打击房家……
以房玄龄的品性,是不太会在意锻造甲骑具装的钱财的,哪怕他明知这笔钱兵部拿不出,朝廷也拿不出,简直相当于捐献一般。但是只让房家出这笔钱,却让长孙家在一旁看热闹,他李绩可就把房玄龄给得罪了。
房玄龄是老好人,但不代表老好人就不会发脾气。
不患寡而患不均……
长孙家铁厂规模大唐第一,房家锻造之术冠绝大唐,两家各取其长相互弥补,谁也说不出不行来。
你长孙家不是没技术锻造甲骑具装么?没关系,房家有技术啊,你多拿出一点生铁便是了。
至于房家说没那么多生铁?没关系,长孙家有啊,你多出点力就是了……
房玄龄抬了抬眼皮,语气平淡“如此甚好。”
儿子能赚钱,而且钱太多不是好事,就当是捐献给朝廷一些,可以接受。
但长孙无忌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那李绩大抵是不懂得冶铁锻造之道,根本不明白生铁是不可能拿来锻造具装铁骑的,生铁太脆,锻造甲胄都不行。生铁需要再次冶炼,才能得到韧性极佳的钢,用来锻造甲胄兵器。
然而一定数量的生铁能够冶炼出的多少钢,甚至能不能炼出钢,都是一个未知数。长孙家给房家生铁,万一房家拿去一百斤生铁炼出了五十斤钢,却偏偏要说只炼出了十斤,甚至还有一炉给炼废了,长孙家岂不亏死?
李绩的这个提议,万万不能答应……
长孙无忌偷偷看看李二陛下的脸色,见这位皇帝明显已经意动,只不过是碍着自己的颜面没有强制拍板而已,但很显然是在等着自己表态答应。
万般无奈,长孙无忌只好说道“老夫深受陛下厚恩,自当精忠报国,何须与房家联手?房家锻造多少甲骑具装,吾长孙家定然一副不少便是。”
话说得敞亮,心里却一阵肉痛。
房家的冶铁技术比长孙家高明得多,同样的衣服甲骑具装,长孙家所需要的成本当然也比房家高得多……
可是这种场合,又是当着陛下的面,自己能怂么?
拼死也得撑住了啊,须知长孙家因为长孙冲之事,现在可是跟陛下之间的关系有些隔阂,绝对不能使得这个隔阂再度加深,否则长孙家危矣……
李二陛下终于龙颜大悦,笑道“二位皆乃帝国之柱石,拳拳爱国之心,某深受感动。此事便这么定下吧,懋功回去之后,便制定出甲骑具装的尺寸要求,分别送抵两家的铁厂。”
“诺!”
李绩心里美的冒泡,赶紧应下。
房俊那小子几天就锻造了上百副甲骑具装,若是给他半年的时间,那得锻造出多少?何况还有长孙家同等数量呢!
只要想想自己的麾下成千上万的具装铁骑漫山遍野风卷残云的将胡虏冲杀殆尽,李绩就忍不住咧开嘴巴……
马周心中暗叹。
朝堂之上,果然处处勾心斗角,刚刚这几位言语之间的交锋虽然看似平淡,暗地里却是寸步不让。连房玄龄这样光风霁月的君子都冷嘲热讽遍地挖抗,官场不好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