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是将之威,将是兵之胆。
薛仁贵相信这些自己一手操练的兵卒,也相信威力无穷的火枪,敢于立下军令状宁死不退。
兵卒们见到自家将军如此坚定,自然也是信心倍添,士气陡增。
“死不旋踵!”
“宁死不退!”
“大唐必胜!”
……
薛仁贵大手举起,喧嚣鼓噪声立即停止。
远处响起雷鸣一般的啼声,由远及近,渐渐化作滚雷,连脚下的大地都微微颤抖起来……
薛延陀骑兵来了!
薛仁贵立于马上,厉声大喊“所有人,准备迎敌!”
敕勒川上,两万余薛延陀骑兵杂乱无章的向着白道口发起冲锋。
大度设端坐马上,脸色煞白,双目无神。
打死他也想不到,原本以为不敢擅自同薛延陀开战的唐军不仅开战了,更早早的留了后手,一举攻陷了白道口……
若是早知如此,自己哪怕攻克定襄城也好啊!
据城坚守虽然困难,可怎么也比眼下向着唐军固守的白道口发起决死冲锋强吧?
毕竟大军刚刚就在恶阳岭下向着唐军的陌刀阵决死冲锋了一会,被杀得尸横枕籍血流成河,这会儿还没回过神来呢……
身边的吐迷度也有些慌乱了,建议道“二王子,如此硬冲唐军的阵地,非是明智之举。唐军兵力分散,此刻定襄城想必空虚,不若咱们回头将之占领,据城而守?”
看着身前士气低迷的兵卒向着白道口冲锋,一贯自诩足智多谋的吐迷度也慌了神。
白道口被夺,返回漠北之路被截断,数万薛延陀骑兵以及自己麾下的回纥铁骑,难道要绕过巍峨的阴山,远行几千里返回郁督军山?
那还不如干脆死在此地得了,省得千里迢迢的遭罪……
大度设忍着肩胛处箭疮的痛楚,咬着牙,血红的眼珠子死死的瞪着吐迷度“放屁!若是之前趁着薛万彻在恶阳岭之际攻占定襄城也就罢了,现在回头,唐军定然趁势掩杀,届时阵型散乱军心涣散,你是想吾等尽皆被豚犬一般追杀殆尽?”
他此刻恨不得一刀将吐迷度砍死!
自从来到漠南,这个平素被称为机智百出的家伙便没给自己出过一个好主意,若非听了他的建议,自己又岂会深入大唐国境追杀突厥人?现在突厥人躲进了雁门关,自己的大军被杀得七零八落,就连回家的白道被给人堵住了……
若非吐迷度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如今一同身陷绝境,他都以为这混蛋是不是被汉人给收买了,跑来自己身边当奸细……
吐迷度面颊抽了抽,脸上被大度设鞭挞的伤痕愈发疼痛难忍。
心里自然清楚这会儿大度设对自己充满怨言,可他满腹悔恨跟谁去说?
当初自己怎地就鬼迷了心窍,听信了赵德言的一派胡言……
回头瞅瞅七零八落的回纥铁骑,心疼得难以呼吸。
原本是打着消耗薛延陀人的心思,这才不断怂恿大度设深入大唐国境追杀突厥人,谁能料到唐军居然根本不管东征之大局,悍然开战,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薛延陀恼羞成怒之下直接派兵干预其征伐高句丽的战局。
怎么会变成这样?
大度设训斥了吐迷度一顿,心里少有的果决起来。
他将残余的渠帅叫到面前,看了看一张张往昔嚣张跋扈如今却茫然失措的脸,咬了咬牙,嘶声道“唐军阻截了我们回家的道路,若是不能冲开白道口,我们就都得葬身在这敕勒川上,别说什么绕开整座阴山那种傻话,且不说横亘千里的阴山根本绕不开,唐军难道就会任由我们肆无忌惮的回家吗?不会!他们会追着我们的屁股,像是狼群撕咬牛羊一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