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故作不悦“你我之间,何须这般计较?某帮你,非是为了提携那几个兄弟,否则将其调在右屯卫中,岂不更好?”
薛万彻顿时有些羞赧,面红耳赤道“是哥哥的错!”
薛万彻性格粗犷,说白了就是有点傻,但也正因如此,他行事从不花哨,往往直达本心。起码的人情世故他是懂得的,并非是战场上的豪杰官场上的白痴,他知道自己不善于经营,处理人事关系的手段也极其匮乏,所以他很多时候只谈论利益。
我不跟你玩虚的,什么觥斛交错往来应酬,统统不屑,咱就就谈利益。
利益砸得动你,自然各取所需,利益砸不动你,咱们分道扬镳。
每个人皆有自己为人处事的一套,一些个在你看来很是肤浅庸俗的方式,其实有些时候也挺管用……
薛万彻当然不是将房俊当作一个利益交换的对象。
与之相反,自从房俊将日进斗金的奴隶生意交给他,使得他在丹阳公主面前“夫纲大振”,他便将房俊视为真正的朋友。
只是一贯的形式习惯,使之下意识的便将利益放在第一位。
反应过来之后,甚至有一些尴尬……
人家房俊对待自己一心赤诚,自己怎地口口声声都是利益、好处呢?
未免亵渎好友。
从未有过真心朋友的薛万彻却忽略了一个问题,即便是最好的朋友,其实也往往有着利益的牵扯。
世上无论亲情亦或友情,没有一成不变的,都需要去经营。
……
两军合兵一处,声势大壮。
各自分出五千兵卒看押俘虏,等候后续的部队陆续抵达之后,才能有足够的人手押解俘虏前往漠南。在漠南,这些俘虏将会面临屯垦、开矿、营造城池、铺设道路等等基础设施工程,毫无疑问,其中必将有大量的俘虏将会累死、病死、甚至是各种意外死在工地上,他们的鲜血尸骸,将会奠定大唐无数基础设施。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放他们返回漠北等同于纵虎归山,编入大唐户籍又会形成地区安全的隐患,在唐军的监管之下奋力劳作,为大唐的建设添砖加瓦,最后在长达十年的“劳动改造”之后获得一个“编户齐民”的政策,已经足够使得这些俘虏感恩戴德。
毕竟,他们的绝大部分袍泽已经被处死,如今能够留下一条命,便是上苍的恩赐……
在赵信城废墟之旁依托山势结成营寨,俘虏与部分辎重尽皆安置于此,房俊便率领少许右屯卫兵卒与右武卫合兵北上穿越阗颜山的山口,向着郁督军山疾驰而去。
在他们面前,便是巍峨横亘的郁督军山,古称燕然山。
翻越燕然山,便是漠北之腹地,三河汇聚之所,薛延陀牙帐所在,再顺着安侯水一路向着东北挺进,越过平缓的丘陵纵横的河道,便会抵达匈奴人祭天之处,现如今被回纥人占据的龙城。
龙城之侧,便是狼居胥山。
漠北山水纵横,孕育了无数民风剽悍的部族,他们屯聚于此休养生息,而后策马驰骋雄霸大漠草原,一代又一代的胡族兵卒睥睨天下,以武功震慑群伦,时不时的翻越崇山峻岭抵达漠南,侵入汉家土地,寇边劫掠,饮马黄河。
然而现在,漫天风雪之下,盔顶红缨如火、旌旗漫卷的汉家军队在六百年后再一次将铁蹄肆虐在这片土地之上。无数骁勇英武的汉家儿郎追逐了昔年长平烈侯、冠军侯的足迹,狂飙突进横扫漠北!
依旧巍然耸峙的郁督军山、狼居胥山,俯视着它的子孙们在肆虐汉家土地数百之后,重新遭受到来自己汉家王朝的报复。
上一次,战刀如雪、英姿飒飒的冠军侯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翰海,匈奴远遁,漠南无王庭。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