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公主则埋怨道“郎君也真是的,干嘛不认罪?认了就认了呗,大不了就是向来不能登台入阁当宰辅,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么一搞,怕是父皇要生气了……”
一旁的衡山公主并不明白其中的曲折,只是听到姐夫要惹父皇生气,顿时吓了一跳,愁眉苦脸道“姐夫岂不是又要挨揍?哎呀,姐夫怎么这么不听话呀,宫里最不是东西的五哥都没有姐夫挨揍挨得这么多……”
高阳公主气道“那是你五哥,什么叫最不是东西的?”
衡山公主吐吐舌头,娇憨道“大家都这么说,我就学着说咯……”
高阳公主气结。
武媚娘手里拿着信笺,心中默默的念着信笺上的这诗,对高阳公主的话语并不赞同。她知道对于房俊这样一个志存高远、胸怀锦绣的雄壮男儿来说,不能登台入阁、宰执天下,便无法舒展心中以九州为棋、以天地为枰、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雄心壮志!
那就等于阉割了他的理想,折断了他的羽翼……
大丈夫立于世间,怎能蝇营狗苟、随波逐流?
大丈夫立于世间,怎能蝇营狗苟、随波逐流?
武媚娘捏着信笺,忧心了一阵,忽而展颜一笑。
世间之事,不如意者十常八|九,又岂能事事顺心?郎君能够在逆境之中坚守本心,没有讨价还价的弯下脊梁、低下头颅,这才是最重要!
不愧是我武媚娘的男人,就应当是这般桀骜不驯,与天地横眉、与日月立目、与山河战不休!
刑部大堂之上,房俊负手卓立,哪里有一丝半点阶下之囚的觉悟?
与会者亦是神情各异,自有心思……
韦义节气急败坏,却也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毕竟房俊所言属实,此间有大理寺卿,有刑部尚书,有治书侍御史,哪里轮得到他号施令?
对房俊恨之入骨的令狐德棻却不管那么多,他地位高资格老,当即讥讽道“休要逞此等口舌之欲,此案证据确凿,说不得就判尔一个斩立决,看你还如何唇枪舌剑?”
房俊冷笑反驳“颜渊命短,实非凶恶之徒,盗跖年长,不是良善之辈。某一身正气胸怀坦荡,即便今日授,自有天下百姓为某哭灵,不似有些人空长岁月,却是满肚子蝇营狗苟阴暗龌蹉,青史之上,难免骂名千古、万年遗臭!”
令狐德棻勃然大怒,居然将老夫比作“从卒九千人,横行天下,侵暴诸侯,穴室枢户,驱人牛马,取人妇女,贪得忘亲,不顾父母兄弟,不祭先祖”的流寇盗跖?
简直岂有此理!
老家伙怒气勃,戟指而起,就待训斥房俊……
恰在此时,刘洎咳嗽一声,朗声说道“房俊勿要放肆,此乃刑部大堂,正举行三司推事。衙门威严,律法神圣,休要这般胡搅蛮缠口舌之争,除非与案情有关之言论,余者且收敛一二,否则莫怪本官治你一个藐视公堂之罪!”
令狐德棻到了嘴边的话语被生生憋了回去,老脸赤红,怒火中烧!恶狠狠的瞪着刘洎,恨不得将这个混蛋一口咬死!
你这是训斥房俊还是训斥老夫?
和着房俊骂我便骂了,我待要反击就是胡搅蛮缠,藐视公堂、亵渎律法?
额去你滴娘咧……
可是刘洎虽然明显在偏袒反击,但人家说的话的确有道理,刑部大堂之上你扯那些胡话有什么用?若是继续争辩下去,反倒当真成了胡搅蛮缠……
令狐德棻只得强自压抑怒火,忿忿坐下。
可是这一起一坐,却明显感觉到猛然一阵头晕头痛、眼花耳鸣……
刘德威拿着醒堂木在桌案上轻轻磕了磕,这才说道“诸位还请保持肃静。房俊,本官且问你,既然不认罪,可人证物证你要如何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