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担忧终究是轻了一些。江南那地方,再怎么说也比西域强的多,那些江南世家就算再是嚣张,想必亦不敢明道明抢的对房俊怎么样。
淡淡的离愁,萦绕心头。
房俊又给大哥大嫂行礼,大嫂反复的叮嘱要注意安全,大哥房遗直则依旧是没心没肺的老样子。
“虽说男儿志在四方,可百善孝为先,何必为了追求建功立业,便将父母家室抛在一旁?当真不孝也!不过你且放心,就算没有你,自由大哥在父母面前尽孝,你的家室大哥亦会好好照顾,你就心无牵挂的去吧……哎呀!母亲为何打我?”
房俊听得直抽脸,心说大哥你是安慰我还是诅咒我啊……没见过这么不会说话的!
房遗直的话语彻底将卢氏给惹恼了,骂道:“你个棒槌不会说话就别说!”
大嫂杜氏也狠狠的瞪了大哥一眼。
房遗直一脸悲愤,嚷嚷道:“喂,你们也太偏心了吧?”
他却是全然不知自己的话语有何不妥,老二是咱亲兄弟,咱也关心挂念啊!为何你们就不待见我呢?母亲弟妹就不说了,连自己老婆都这样……
人生寂寞如雪啊!
房俊上前跟大哥拥抱一下,房遗直明显不适应这种亲切的礼节,浑身僵硬,嫌弃道:“赶紧走吧,搂搂抱抱的,像个兔子……哎呀!”
自然是又被卢氏扇了一巴掌。
离愁居然稍稍冲淡了一些……
房俊回身,看着母亲说道:“替孩儿向父亲请安。”然后又看了大哥大嫂弟弟妹妹以及高阳公主和武媚娘,在大家莹莹的目光中,一狠心,转身大步离去。
大门外,房家的家将部曲早已集合待命。
见到房俊翻身上马,刘仁轨大喝一声:“上马!”三十几人身手矫健的费神上马,动作干净利落整齐划一,流露着一股剽悍凶猛的气息。
刘仁轨不愧是名将胚子,进过他的操练,房家的家将部曲战斗力绝对不下于大唐第一等的兵卒!
“出发!”
房俊当先而行,直奔城南的房家湾码头。
一众家将部曲齐齐纵马,马蹄声阵阵,踏碎了长安城午夜的寂静。早已接到命令的巡街武侯没有丝毫阻拦,目送着这一队剽悍的骑兵叫开城门,扬长而去。
月色之下,河水被舟船搅动,犹如银蛇乱舞。
太子李承乾站在码头岸边,看着被房俊“讹诈”来的各大世家的家将部曲不断上船,房家铁厂的工匠和一些设备也在装船,忙碌一片。
“为何要如此低调,赶在晚上出发?”李承乾有些不解。
在他来,房俊此番南下正需要一个强悍的姿态,以压迫江南士族使得他们投鼠忌器。而在数名当朝重臣的送行之下,再加以皇帝陛下的诏书当众宣读,无疑可以使得房俊的风头更盛。
这般半夜出发,未免有些偷偷摸摸气势发虚……
房俊解释道:“这次装船的,可不仅仅是兵卒和工匠,还有给予虾夷人的一切兵器辎重。白天难免太过显眼,被有心人发现难免颇多口舌。”
他看了看特意半夜跑来为自己壮行的李承乾,说不感动那是扯蛋。他自然听得懂李承乾的言外之意,笑道:“微臣此番南下,是一定要跟江南士族来一场硬碰硬的较量,那些小花招根本就不可能使得江南士族忌惮,牵扯到利益之争,说是你死我活一点也不夸张,谁会轻易屈服?”
李承乾吃了一惊。
他知道房俊此番南下定会困难重重,却没想到房俊会用“你死我活”来形容。
不由关切的说道:“那你可要当真,孤可不想高阳妹妹成了寡妇。”
房俊哈哈一笑,手指着河道中庞大的船队,豪气干云道:“殿下自可放心,想要我房俊的命,岂是那么容易?殿下看着吧,今日房俊离开之时,百舸争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