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东西,也有可能不过是一群乱匪贼寇而已,岂能与关外各州府县的良家子相提并论?”
平民并非最底下的社会阶层,相反,古来帝王向来对平民加以笼络,所谓的“造福万民”,指的便是亿兆平民。
而奴籍、贱籍绝对不在此列。
奴籍、贱籍者,乃是主家之私产,与牲畜无异……
听闻此言,令狐德棻却是面色大变:“英国公何出此言?”
若李勣认定门阀私军乃“乱匪”,并且是最低等的“贱籍”“奴籍”,那么其倾向立场几乎昭然若揭:因为“奴籍”“贱籍”者等同主家私产,绝无半分权利可言,主家将其打杀只需缴纳少许“罚金”,而朝廷军队若将其击杀,不用承受半点责罚。
那些门阀私军的确是“贱籍”“奴籍”,但若李勣站在关陇门阀这一边,完全可以用一句“天下黎庶,国之子民”来囊括其中,承认其“国民”地位,自然与乱匪贼寇无关。
而李勣若是认定门阀私军乃“贱籍”“奴籍”,则可随时随地予以击杀,即便杀得尸山血海,也不会有人予以指责……
如果是后者,自然彰显了李勣的倾向与立场,关陇门阀最后的希望将会彻底破灭。
李勣放下茶盏,似笑非笑,淡然道:“放开关紧任凭那些门阀私军出关荼毒百姓,这是绝无可能之事,令狐兄与其在此多费唇舌,还不如回去与赵国公好生商议,该当如何反败为胜才是。”
令狐德棻一头雾水,先前几乎认定李勣之立场不利于关陇,但是一转眼又给推翻……
只能满怀希望而来,忧心忡忡而去。
窗外一阵微风吹过,雨点淅淅沥沥落下。诸遂良坐在窗前,将水壶放在火炉上烧水,水沸之时,豆大的雨点噼哩叭啦掉落,转瞬响成一片,窗外入目之初水汽茫茫。
茶叶倒掉,放入新茶,冲洗之后重新沏了一壶茶,两人窗前对坐,慢慢的呷着茶水,相顾无言。
良久,诸遂良放下茶杯,起身施礼:“下官告退。”
李勣颔首。
诸遂良掀开门帘,一股清风夹杂着雨水卷入,他却浑然不顾湿身,就那么迈步风雨之中,向着旁边停放棺椁的房舍走去。
李勣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风雨之后的那处房舍,喝了口茶水,轻轻吐出一口气。
太子这番立场站得很稳,非常好,既然是国之储君有监国之权,自然应具备君王之刚烈风骨。
有些事情可以妥协,有些事情不能妥协;有些时候可以妥协,而有些时候不能妥协……
这话看似矛盾,实则其中之火候极难掌握,一味之妥协非明君之所为,李二陛下当年面对太子建成之施压若是予以妥协,岂有后来坐拥江山、彪炳青史之快意?
若是为了保住储君之位而无底线的与关陇门阀苟合,纵然稳妥一时,却终究失去了帝国君主的堂皇之气,青史之上留下难以洗刷之污点不说,还会使得某些人极为失望……
内重门居所之内,萧瑀蹙眉望着窗外的雨幕,语气沉重:“不对劲啊。”
对面的岑文本脱去朝服,穿着一身寻常便服,头发胡须打理得整整齐齐,但是脸上的病容却无法掩饰,眼袋浮现、面容苍白,时不时的咳嗽几声,气息很是虚弱。
喝了一杯参茶压了压,用帕子擦擦嘴角,这才摇头道:“岂止是今日不对劲?那房二屡次三番无视和谈,态度强硬得一塌糊涂,吾便觉察到非比寻常。及至殿下对房二这般恣意妄为却不置一词,从未曾当众叱责,可见其中必有隐情。”
萧瑀问道:“是何隐情?”
参文办摇头,瞥了他一眼,道:“如今东宫文官同气连枝,免被军方所压制,自然竭诚以待,吾绝无半分隐瞒之处。”
萧瑀颔首。
如今军方气势太盛,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