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子李思文倒是身强体健,只是稚子无德,一味惹是生非,叛逆之心太重,更是未经自己同意便擅自调入右武卫,眼下更是跟随薛万彻前往朔州对阵薛延陀。 至于女婿,更是伤脑筋……
原本瞅着那孩子相貌英俊能言会道,又是京兆杜氏的子弟,家教甚好,便允了这门亲事。他李绩功勋卓著,深受皇帝信赖倚重,如今已然贵为宰辅之首,倒也不指望靠着女儿与谁家接亲,借助其政治资源,纯粹就是自己看好那杜怀恭,哪怕女儿并不同意,也被自己逼着嫁了。
可谁能想到杜怀恭居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平素吃喝嫖赌也就罢了,仕途之上更是毫无进取之心,自己厚着面皮为其在东征大军之中谋了一个差事,安插在护卫皇帝安的禁军之中,明摆着躺着赚取战功的好事,那孩子却抵死不从。
理由居然是战场之上刀箭无眼,怕死……
为此很是害得李绩被一众老将耻笑,颜面尽失,沦为笑柄。
女儿羞愤之下,更是直接搬回府中,并且扬言欲与杜怀恭和离,否则便出家为尼……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他李绩这半生纵横疆场驰骋战阵,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庙堂之中亦能青云直上权倾天下,却唯独在儿女之事上束手无策……
想到这里,苦笑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份战报来,双手呈递给李二陛下,沉声道“陛下,此乃房俊遣人送回的北疆战报,穿过白道抵达敕勒川的薛延陀数万骑兵,已经悍然入侵大唐边境,追杀突厥人直至雁门关下,意欲霸占漠南,占据白道川!阿史那思摩身负重伤,还早薛万彻引领右武卫及时截断恶阳岭,击败大度设,阵斩胡虏首级三万余,溃敌依仗恶阳岭地势突围而出,想要自白道口穿越白道返回漠北,却被早已占据白道口的房俊大败,大度设当场阵亡,溃兵数千,沿着阴山逃窜,不足为虑。俊战报中有言,陛下身染重疾,不妨安心调养,东征之事大可暂且搁置,薛延陀悍然侵入大唐国境,并意欲屠杀大唐盟友,绝对不可姑息,否则有损大唐威严,故而,他已经率领右屯卫大军直出白道,进入漠北,打算横扫漠北,提振大唐威仪,惩戒胡虏蛮夷!”
李二陛下先是一愣,继而大怒“夷男安敢欺我!房俊、薛万彻杀得好!娘咧!真当吾大唐无人乎?”
眼下薛延陀的使节便在长安,整日里在鸿胪寺软磨硬泡,要求觐见,商议和亲之事。
张口闭口两国睦邻,世代友好,愿为秦晋之邦,永为兄弟之国!
结果咧?
特么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这边商议着和亲,那边却突入大唐国境,屠杀大唐盟友!
在李二陛下眼里,是个夷男也比不过一个阿史那思摩忠诚可靠!
更何况正是他在覆灭東突厥之后,又一手扶持其复国,将其当作大唐在北疆的屏障,防备的便是薛延陀,若東突厥当真让薛延陀给灭了,他这位“天可汗”颜面何存?
连自己的小弟都保护不了,那些依附于大唐的西域诸国会怎么看?
往后谁还会奉大唐为宗主,为大唐抵挡强敌?
他正在病中,身乏力虚,怒气升腾翻涌,便觉得一阵阵头晕气短,脑中却忽然闪现一个念头,连忙摆摆手,平息怒气,盯着李绩诧异问道“你刚刚说,房俊已然知晓某病重,无法御驾亲征?”
李绩苦笑一声,将战报呈上“陛下一看便知。”
李二陛下眨眨眼,接过战报细细读着,心里有些懵……
今日初七,老子大年初一患病,当时北疆已经打得乱成一锅粥。 自己虽然有严令不准与薛延陀开战,但薛延陀悍然侵入边境,意欲屠杀突厥,房俊身为北疆统帅当机立断予以应战,这一点做得很对。
无论如何,胆敢侵入大唐国境,就必须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