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
长沙,行宫深处。
大雨。
有太监执着光芒微弱的灯笼从长廊屋檐下走过,低垂着头,脚步匆匆。
他右手掌心中捏着封用小竹管包裹的信,手里有些汗水。
这是行宫内军情处信鸽豢养司的太监。
往日,司里来来回回的信鸽并不少。但这回颇为特殊,竹管上缠着黄色的绸带。
这代表要直达天听,连军情处大太监吴连英都不能过目。
太监才入行宫不过数月,从未见过皇上。这回送信,说不定能够面圣,由不得他不紧张。
都说伴君如伴虎。
有的人以为面圣是个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自己的机会,是殊荣,但这小太监胆子小,也就满心只担忧着自己会不会触怒到皇上。
他还没进宫的时候,总听人说宫里规矩森严。每日里,都有太监、宫女的尸体被拖出宫去。
一路上,见得有侍卫,太监就将上司交给自己的令牌给这些侍卫过目,态度恭恭敬敬。
侍卫们多面无表情,看过令牌后就放行。
如此,约莫十余分钟,年岁不大的太监终于到得赵洞庭的寝宫外头。
早朝制度已废,皇上这个时候约莫还是在寝宫内的。
不等守在寝宫门外的侍卫将他拦住,太监就忙将灯笼吹熄了放在地上,然后掏出令牌,“几位大哥,小的有密信传递皇上。”
殿前司侍卫中有人接过令牌,察看过后,又递还给太监,“信呢?”
太监老老实实摊开右手掌心,露出里面缠着数道小绸带的竹管。
说话的侍卫见到竹管的瞬间微微变色,连道“你在这里等候,我这就去禀明皇上。”
竹管上除去黄绸带以外,还缠着三根红绸带。这是军情极密,饶是他这殿前司班直指挥使,也不敢轻易接过。
这样的密信,只能由信鸽豢养司太监直接呈给皇上,不是谁都可以过手。
说罢,这也可以说是班头的指挥使便转身往寝宫内跑去。
过大门。
里面绿意盎然,栽种着成片楠竹。长势喜人,现在都快要接近殿宇顶端高度。
穿着龙袍的赵洞庭此时赫然就站在竹林之上,整个人只是将细小竹枝压得微微下垂。
还不等班头发现他,持着湛卢的赵洞庭就已是开口说道“让他进来罢!”
班头抬头,连忙对着赵洞庭躬身施礼,答了声是,又匆匆走出宫门。
赵洞庭翩然落地。
但他眉头却是微皱。
到现在,他已经点亮上丹田处数颗窍穴,算是稳住上元境境界了。剑意也日益深厚,只是,归元剑法和逍遥游却都遇到瓶颈。
自从来到长沙行宫以后,他常常都在武鼎堂藏书阁内翻阅剑法、步法秘籍,可始终,都不得要领突破。
再往上,便是玄之又玄的境界。但这个门槛,却实在不容易踏过。
小太监弓着身子跑进寝宫大门。
刚见得赵洞庭,便是哆哆嗦嗦跪倒在地上,“奴、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才好似想起什么,连忙将手中竹管举得高高的。
赵洞庭从太监手中捏起竹管,看他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你抖个什么?”
太监怕是真怕死急了,就这样,声音竟是带上些哭腔,“奴、奴才没有。”
“朕又不会吃了你。”
赵洞庭失笑,摇摇头,从竹管中抽出信,双指夹着打开,不再说话。
末将已到重庆府。
入府时蜀中白马正和西夏军卒开战,末将率领两千精卒摄五千白马军,又和三千伪装成西夏士卒的白马军卒厮杀,岳殿主斩杀鹿角军主将吴思马。白马军以热气球轰炸我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