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是你回来了?”在里间卧室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哦,回来了,我提前下课,刚去诚和堂给你拿了些药!”中年男子的声音放缓,语气温和,迈步进了卧室。
此人正是前军统上海站情报员封时年,自从被王汉民出卖,抓进七十六号特工总部后,他和另外三名情报员受刑不过,被迫投敌,成为了特工总部第一处的人员。
可是处长骆兴朝对他们却是不管不顾,一句话就给打发了出来,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这样的处置方式让封时年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中不知骆兴朝的真实用意。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已经成为军统的叛徒,按照军统的家规,那肯定是要被遭到清算的。
如果藏身在七十六号特工总部,尚且还有生存之机,可是孤悬在外,一旦被锄奸队找上门来,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于是封时年一回家,就迅速搬了家,选择了东部市区的一处住所藏身,这里是日本人控制最严的地区,军统方面的人一般都不在这里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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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个卫生局的工作职位更是不敢再去,军统是知道他的掩饰身份的,于是封时年就在附近的学校里,找了一个教书的工作。
好在军统方面的人没有找上门,他们一家人这几个月来总算是平安度过。
一开始他还不敢轻易逃离,生怕七十六号特工总部的特工们在身后暗中监视,可是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平安,看来特工总部确实没有再追查他们的意思,于是封时年放下心来,准备找机会逃离上海,一家人逃亡香港,彻底摆脱双方的纠缠,重新开始生活。
可是事情总是不如人意,祸不单行,原本身体一直就不太好的妻子,经过这一次的变故和惊吓,病情突然加重,一下子就卧床不起,多方医治仍然不见起色,封时年只好暂时停止了逃亡计划,一切等着妻子病情好转之后再说。
卧室里,斜靠在床头的妻子看着封时年进来,手里提着中药包,不由得脸色一苦,轻声说道:“还是不要花这些冤枉钱了,西药都治不好,这些中药更是不济事,家里的底子可不多了,去香港安身可要一大笔钱呢!”
封时年一听,赶紧温声劝慰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钱财就是拿来用的,该舍就舍!”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此时,他心中却是懊悔不已,后悔自己没有多留一手,当初在卫生局任职的时候,不是没有捞过灰色收入,甚至可以说收入颇丰,可是后来在被捕抄家的时候,被那些七十六号的特务们掠夺一空,都落入了私人的腰带,根本就不能指望再拿回来。
好在他有所准备,在布置的安全屋里藏了一些钱财,可是这些钱很快就入不敷出,妻子的病情以前都是靠一些昂贵的西药治疗,可是现在,他只能用中药来调养,心中自然也是焦急。
妻子当然知道这些情况,看着封时年强作无事的样子,心中更是难受,自己的身体一直就不太好,拖累了封时年不少,如今更是雪上霜。
她勉强一笑问道:“夏青在学校里怎么样?”
他们的儿子封夏青这段时间,也转在封时年任教的学校读书,也方便随时照顾。
“夏青没有事,他和同学相处的不错,学业也没有下降,现在还在上课呢,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熬药。”
说完,封时年转身去到后面一间小小的厨房里给妻子熬药,昏暗的房间里,看着煤炉里的火光在眼前闪烁,封时年坐在小木凳上面,怔怔的出神。
今天他回家的途中,原来想着再去买一点日用品,可是走到那家百货商铺门口的时候,店铺掌柜的那一声,顿时惊了他一身冷汗。
这个声音他非常熟悉,熟悉到他只需一声,就能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