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跟薄夜私交甚笃,了解彼此,深知他面临任何事情都处事不惊,甚至都有种置身事外的淡然。
但这一次,他的反应太过异常。
太过异常!
面对慕浅的质问,薄夜手微微一顿,眼睑微抬,看向站在一米开外的慕浅。
小女人精致脸颊格外的白,毫无血色,不知是昨日手术失血过多尚未恢复,还是这会儿紧张的。
慕浅迟迟没等到薄夜说话,她目光打量着宋米雪,只见宋米雪一直背对着她而立,似乎不想直视她。
种种反应,愈发印证她心中的想法。
“阿琛他,他……”
慕浅上前一步,走到薄夜面前,“他是不是……伤得很重?”
死亡的想法在她脑海萦绕,但慕浅说不出口。
被她灼热目光盯得心里发怵的薄夜低头看着手里的打火机,拇指使劲的摩挲着银质浮雕打火机上的纹路,始终没有勇气与慕浅对视。
慕浅瞪大的剪水眸渐渐镀上一层水雾,“薄夜,你说话,说话呀?”
偏着头追问着。
许是慕浅都没察觉她声音的变化,带着明显的颤抖。
连番质问,薄夜都没回答,慕浅更加紧张。
她更近一步的站在薄夜面前,双手扣住他的双肩,晃了晃,“薄夜,你跟我说,阿琛是不是还活着?啊?是不是还活着?”
带着颤抖的哭腔质问薄夜,不再是问他墨景琛是否受伤,而是问他是否活着。
因为他们种种反应给慕浅的直觉是,墨景琛……没了。
没了!
薄夜终究不忍的抬头,那一瞬就对上慕浅泛着泪光的瞳眸。
她痛苦的深情落入眼中,薄夜轻拧着眉心是浓郁到化不开的心疼。
他一手紧攥火机,一手紧握一支香烟,将那香烟捏断,任由烟卷内的烟草零散落地。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便是默认了一切。
慕浅身形一僵,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薄夜的眼眸瞬间涌出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
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几秒钟后,慕浅摇了摇头,苍白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 骗人的对不对?你一定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在医院,抢救无效,一点二十三分走的。”
她凄入肝脾的痛苦模样深深刺痛薄夜的心,心痛如刀绞。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听见他说墨景琛离去的时间,慕浅的身体像是突然间被抽干了力道似的,搭在薄夜肩上的手滑落下来,脚步往后趔趄着,险些无力的跌坐在地,幸而一旁的宋米雪回过头,见她要倒下,上前扶住了她。
“慕浅,你别这样,你身体还很虚弱,你不照顾好自己,那两个孩子怎么办?”宋米雪安慰着慕浅,嗓音有些哽咽,带着哭腔。
薄夜倚靠在窗户旁,浸染着痛苦的褐色瞳眸盯着慕浅。
她悲戚绝望的神色,眼眶不断涌出的眼泪,甚至轻拧着的眉,无处不流露着对墨景琛去世的痛心。
“他,是为我挡枪而死的。”
薄夜终究不忍隐瞒,将事实言简意赅的告诉了慕浅,而后,从腰间拿出一柄手枪,摊在手心里,递给慕浅,“你杀了我吧,算是为他复仇了。”
自小到大,薄夜从不曾欠过任何人人情,这一次墨景琛,他着实欠下了债,无法偿还。
慕浅浑身无力的倚靠在宋米雪的身上,绝望的闭上双眸痛哭流涕,身子不停地抖着。
她哭的悲凉,神情痛苦,却没有任何哽咽与嚎啕的声音,只是默默地哭着。
宋米雪向来高冷,不会安危人,更鲜少跟人这般亲密,但此刻见到慕浅肝肠寸断,着实心疼的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墨景琛的仇还没报,还有两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