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赵俞将事情经过向王相说了一遍,王相便深深蹙起了眉头,他先是没有说话,然而赵俞却着急地一再问他“相先生,如今怎么办?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自然……是不能让殿下去京城的。”王相看着赵俞的眼睛缓缓说完这句话,赵俞仿佛是松了一口气,直点头道“是啊是啊,相先生所言极是。那魏帝的信中也写的清清楚楚,殿下不能卷入陵京的事情中去。可殿下的脾气你我都是知道的,她为了那林家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如今——如今又有谁能劝得住她啊?”
“我去。”
此时的南国府中,几乎人人都听得到姚今在房中的叫喊、摔东西和踹门的声音,赵幸无奈只得将有耳朵的统统调到了前院,连膳房的人也一并遣了出去,只留哑婢们在后宅伺候。他自己守在姚今屋外,看着送进去又被扔出来点心和饭食,姚今此刻已经不在里面怒骂叫喊了,只是时不时就有瓷器摔碎在地的声音,赵幸几乎是一边哭一边在门外磕头“殿下……殿下啊……瓷片锋利,小心割破手啊殿下……”
“混账!一群混账!赵俞呢?赵俞人呢!他为什么不来见本国主!”
“赵大人……赵大人还没回来……”赵幸苦着脸,扒着门缝道“殿下啊,求您别生气了,赵大人肯定是为了您——”
“你知道个屁!”
门缝里传来姚今的一声怒骂,吓得赵幸一下子翻倒在地,幸而后面有人伸手扶住,他才不至于滚落台阶。赵幸一把拽住来人的手,转脸一看是王相,激动得赶忙爬了起来“相先生、相先生哪!您来了,您总算是来了!”
王相看了一眼散落在旁边地上的食盒,又朝屋子前扫了扫,门窗紧锁,几个哑婢虽然听不到,但单看她们脸上的神情,王相也知道她们都吓坏了。
“都这个时辰了,殿下没吃过一点东西?”
赵幸摇了摇头,哀叹了一声,“都摔两个食盒了,茶水也都砸了个稀巴烂!老奴不敢多问,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了,赵大人说出去,好久也不回来,天哪——这府里都要乱套了!”
“刘护卫长呢?”
“肖龙本带着侍卫过来守着,可是殿下醒了一直喊着要出来,然后便动怒开始骂人摔东西……肖龙无奈,只能带着人去了外头,老奴只得让哑婢过来,将其他人先打发了出去。”
“将门打开,让我进去。”
“可是……”赵幸犹疑地看了看王相,又看了看那门,“殿下现在情绪不稳,先生您现在进去恐怕……”
“赵管家,你当真的是老昏了,你当的是谁的差?你吃的是谁赏的饭!那是殿下,是小南国的国主,是你的主子!你们敢锁了她在里面这么久,你们还怕什么!”
王相几句怒斥,赵幸脸上由白转红又转白,噗通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磕着头喊道“老奴错了、老奴错了,求殿下恕罪、求殿下恕罪啊!”
按理此时的姚今应该听到了门外的对话,可那屋内竟是一点声响、一点反应也没有。已是夜间,王相见屋里一片漆黑,一点儿灯光也没有,倒真有些像牢笼密室,也不知此刻姚今在里面怎么样了,他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冷着脸让赵幸开了门,人才进了去,那门就在后面哐当锁了起来。
屋子里果然是漆黑一片,仿佛连月光都透不进来,王相一时在黑暗中不能适应,也看不清姚今到底在哪里,喊了两声“殿下”,才听到某处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你来做什么?”
王相摸索着旁边的桌椅,循着声音慢慢走了过来,“殿下,您还好吗?”
“是赵俞让你来的吧?”
“殿下……”此时王相已经来到姚今的面前,他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坐在地上,于是也跪了下来,深深地磕在她的面前,一下、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