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司珩还坐在了沙发上,他靠着椅背,微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身影却显得有些孤独。
沈繁星经常觉得他孤独,就像刚刚,明明他的父母盛锐成和黎沁舒也在,却没人替他说一句话,而盛司尧的父母却在极力地维护着他。
她又转念一想,像他这样狠戾的暴君,可不得是孤独的么?
沈繁星在老宅住过一段时间,她知道药箱在哪,她去取了过来,走到了盛司珩的面前,她轻声说“你额头上的伤需要处理的。”
盛司珩不耐烦“不用。”
她轻轻叹气“你怎么像小孩一样啊?”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柔又无奈,“幸好初初不像你。”
盛司珩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的小月亮也说过,她不要孩子像他。
他嗓音沙哑,开了腔“你说什么?”
沈繁星打开了药箱,已经在摆弄药品了,她轻声“说初初不像你呀,他比你懂事多了。”
她说着,不自觉带了点小骄傲,这可是她的儿子呢。
她的声音温柔又漫不经心,如同春风一样撩动人心,盛司珩又觉得她的嗓音熟悉,熟悉到让他的心脏疼得缩成了一团。
她离开的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觉得谁像过她,她就是她,独一无二的她。宋砚劝他别再折磨自己了,找个替身过也好一点,他不想找,不敢找,也找不到。
盛司珩没动,喉结微动,静静地让沈繁星给他上药,他抬起眼皮,看着她动作轻柔地用湿纱布擦拭他额头的血迹,然后再轻轻地用棉签上了药水。
盛司珩从小到大受过多少次伤,这点伤口对他来说无关痛痒,可是在她的眼里,却对待得那样小心翼翼,就好像他容易受惊的小月亮一样。
他的心脏太疼了,仿佛有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它,让他连呼吸都艰难,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觉得自己疯了。
沈繁星却以为他是疼,她抿了抿唇“是不是疼?刚上药的时候很刺激,等会就好了。”
盛司珩猩红着眼,咬紧了牙关,最终闭上了眼,慢慢地搂住了面前的沈繁星。
沈繁星吓得身体一僵。
他手上的力道一点点地收紧,隔着厚实的家居服,他似乎也闻到了她身上的淡香。
他闭着眼,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小月亮的点点滴滴,怀中抱着的人似乎也成了她,就好像她还在他的身边。
沈繁星从小到大就容易心软,她想,他是今晚接连遇到不顺利的事情,伤心需要怀抱吧。
她的手刚要抬起,就听到他沙哑低沉带着些许哽咽的嗓音“小月亮,我的小月亮。”
沈繁星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是被当做了替身吧。
她抿了抿唇,极力让自己忽略心脏上的酸涩疼痛,她深呼吸,垂下眼睫毛,轻轻地扯了扯唇角,就当自己是在安慰另一个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