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司珩把盛屹初送回了家之后，他没说一句话，就又出门了，临走前，他冷沉的目光带着不明的情绪，审视地落在了沈繁星的身上，他背对着他们，站在玄关处，听着她略显温柔的嗓音，她的音色干净轻灵。

“初初，不哭了啊，阿姨给你擦擦。”

盛司珩听着，喉间翻涌，下颔线紧绷，让他又想起了小月亮。

他没再停留，迈开长腿，合上了门。

客厅里，沈繁星抱着盛屹初坐在了沙发上，她看着他红肿的眼睛，心里一阵酸疼，紧紧地揪着。

她知道今天是小月亮的忌日，对盛屹初和盛司珩来说都是很悲伤的，但是她毕竟不能感同身受，她只在乎她的初初在生日这天，哭得这样凄惨，何况，人不在了，活着的人仍旧要积极前进地生活。

“初初，乖，不哭了。”她柔软的手指抚摸过盛屹初的眼角，替他擦掉眼泪，柔声哄他。

她越是温柔，盛屹初越是悲伤，他瘪了瘪嘴，眼泪又落下，他转过身，搂住了沈繁星的脖子，乖乖地埋头在她的肩窝，眼泪一滴滴落下。

他想妈妈了，他又觉得沈阿姨有点像他的妈妈，她身上有妈妈的感觉。

沈繁星让他安安静静地发泄着，她只觉得心疼，他从小到大就没过生日，生日那天也从来没收到过祝福，也没有收到礼物，甚至所有人都对他的生日视而不见、刻意避讳。

他还是个孩子罢了。

“沈阿姨，我是不是不该出生，我的出生是不吉利的。”盛屹初声音很低，带着不安和怀疑。

“当然不是，你妈妈特别特别期待你的出生。”沈繁星虽然不记得自己怀孕的感受了，但是她清楚地记得，当她以为孩子没了的那一瞬间，翻天覆地的失望和悲伤，她也是期待孩子的到来的。

她搂紧了怀里的小团子，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蹭了蹭他的脸蛋“生日快乐呀，我的初初。”

盛屹初小手攥得很紧，抿着小嘴，眼泪无声地掉落。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地祝福他生日快乐，其他同学们都有过生日，只有他从小就不知道过生日是什么样的感受，他也不敢过生日，因为这天是妈妈的受难日，妈妈拿命换的他，爸爸已经这么悲伤了，他就感觉，如果他开心地过生日，就是对妈妈的背叛。

可是，沈阿姨说，不是这样的。

“初初，所有的妈妈都希望自己宝宝快乐的，所有的妈妈也都想给宝宝庆祝生日的，你妈妈也是的。”

沈繁星垂眸看着盛屹初，盛司珩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他把大人的情感压力施加到了孩子身上，他自己忘不掉小月亮，也要盛屹初陪着他一起记着，要盛屹初也走不出失去妈妈的悲伤。

太自私了。

风姨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眼眶也不自觉地湿润了，她从初初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开始照顾他了，两岁前初初还会问她妈妈的事情，两岁以后，初初就知道，妈妈是这个家里不能提及的话题，他变得不像其他孩子那样活泼，沉稳冷静睿智，她不是不心疼的，只是，阿珩也很苦，这么多年都忘不了那人。

沈繁星早上求着风姨，今天想带盛屹初出去，风姨不想答应的，她怕被司珩发现，被责怪，可是现在看着这两人如同母子俩一样亲近，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风姨送两人出门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繁星，一定要看好初初啊，初初，要听沈阿姨的话，知道没？”

盛屹初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眸，点头。

沈繁星特意没让家里的司机和保镖跟着，她今天要带盛屹初去体验普通人的一天。

这是盛屹初第一次坐地铁，他牵着沈繁星的手，看似很镇定，其实暗地里在看别人是怎么进地铁站的，又是怎么坐车的。

车厢里的空位只剩下一个了，沈繁星让盛屹初坐，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