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有些湿润,还有些凌乱,看得出来是陆言慌乱之中洗了澡身子没擦干,又忙着穿衣裳而胡乱缠上去的。
林菀玉伸手想要触碰一下,但在指尖触碰到绷带之前堪堪停住了,不敢再前进一分。
这么多的绷带,该是受了多重的伤啊!
偏偏陆言还笑嘻嘻的,一点看不出来受伤的样子。
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林菀玉吸了吸鼻子:“你把衣裳脱了吧,我重新给你包扎一下。”
声音很轻,林菀玉说完之后也没有真的等陆言去脱,而是自己动起了手。
将帕子往桌子上一扔,林菀玉就开始小心翼翼的给陆言脱衣裳,生怕不一小心碰到陆言的伤口。
陆言本想拒绝,但是看见林菀玉的眼泪,便什么都没说,任由林菀玉摆弄。
衣衫褪去,男子健壮的上身和白色的绷带完全暴露在了林菀玉的面前。
因为缠得随便,绷带松垮垮的,没有了衣裳支撑,它就开始往下面掉。
林菀玉一圈一圈的解开绷带,看着伤口一点一点的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伤口呈现鲜红色,血迹染在伤口四周,看上去十分恐怖。
林菀玉的眼泪掉得愈发的厉害,她一把将其抹去,然后拿起帕子,一点一点的将伤口周遭的血迹拭去。
“药在哪里?”抬头看着陆言,林菀玉眼中带着难过。
见此,陆言想要伸手抚摸一下林菀玉的头,给林菀玉一点安慰,但手刚刚才有了抬起来的趋势,林菀玉就连忙止住了,眼里满是责怪。
“你身上有伤,抬手臂会疼的!”
听得此话,陆言有些无奈,只得道:“药在床头。”
林菀玉依言去床头拿了金疮药,然后一点点的给陆言涂到伤口处。
陆言的伤口有些深,林菀玉不敢用力,一个劲儿的提醒自己轻一点,再轻一点。
可越是紧张小心,就越是出错,林菀玉也没有给人上过药,一不小心手就重了一些,陆言顿时轻呼了一声。
“可是弄疼你了?”
精神紧绷的林菀玉猛的抬起头,看着陆言,不敢再动作。
看着林菀玉这般小心翼翼,陆言轻声叹气,道:“无妨,只是一点小伤,随便上点药就可以了。”
“这怎么能是小伤呢?你放心,我会小心一点的。”说完,林菀玉继续给陆言上药。
如此颤颤巍巍小心再小心,林菀玉终于为陆言上好了药,拿起纱布为陆言缠上。
不可避免的浸了些血出来,林菀玉心头一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声不吭的缠着纱布。
陆言看着林菀玉的头顶,目光愈发的柔和。
给陆言把衣裳穿上,林菀玉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受伤了,今日就早些休息,后头吃些清淡的,这样好得快些。”
林菀玉就像一个絮絮叨叨的大夫,这儿说说那儿说说的,生怕陆言不爱惜自己。
陆言失笑点头,林菀玉说啥就是啥,他就跟个傻小子一样听着。
催促着陆言上床休息,林菀玉随即退出房间,在顾鸿的注视之下回了隔壁。
第二天早上,林菀玉一大早就起来给陆言煮了些清粥,然后才去福来酒楼。
酒楼里,伙计们都来了,林菀玉自然是看到了刘七。
想着自己将刘七误认为是临县的逃犯,林菀玉还是有些愧疚,没准刘七昨天晚上真的就是想要送她回去。
思及此,林菀玉朝着刘七走去,想着给刘七道个歉。
刘七今天一起来心就惴惴不安,这抹不安在看到林菀玉的时候愈发的强烈。
瞧见林菀玉朝自己走来,刘七瞬间屏住了呼吸,很是紧张。
他脑子里顿时有了不好的想法,脸上满是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