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寂抬手又是一本账本。
半晌后,她抬头直直的盯着容昭远,一字一句。
“查完了,洛阳在去年一年内,总账差距达到两百万两银子。也就是说有两百万两银子不翼而飞。”
全场一片哗然。
容昭毓面色加深。
“说详细点。”水墨饶有趣味的看着容昭远。
“除开绸缎,米行,面行,茶叶等进账和出账加上库存差距近七十万两银子,酒楼去年实际进账应是一百八十五万两银子。总账有两百万两银子都是没有任何记录,也没有看到银子。”
姜善蹙眉,他心中百味杂陈。
当时容昭毓是打算让他去掌管洛阳,奈何拗不过容昭瑜执意要用近亲,才把容昭远推上去。他当时就断定这个人肯定要坏事,自大是一个商人的天敌。
只是姜善不曾预料到,容家的手会伸得这样长,现在居然已经明目张胆到直接从水家拿钱了。
他隐隐不甘,却又心有余悸。
容昭远脸色涨青,他恨不得剁了顾言阙和水墨。
“容掌柜,您有一炷香的时间思考,做出解释。”水墨静静地直视着他。
证据确凿,他不可能说诬陷,账本是他自己带来的,顾言阙把账本做的如此天衣无缝,让他辩无可辨。
“这笔银子去年家里急用,是我让容掌柜先送过来的。东家有急用,你去年一整年又都不在府中,没来得及告知你。”容昭毓放下茶杯,捏着帕角轻拭,气定神闲的说到。
“把花费账本给二小姐过目。”
容嬷嬷从身后拿出一本镶着金丝边精致的账本,亲自递到水墨眼前。
水家大小账本,她提前回来半个多月已经查得清清楚楚,哪里还有什么水家的账本。
水墨伸手拿过,这个账本上详细记录了两百万的用途,扩建府苑,吃穿用度,甚至还有一笔三十万两银子捐赠给了万安寺。
祖母不愧是祖母,一夜之间,一本详细尽实无论是从笔墨还是从新旧度都让人无可挑剔的账本就凭空产生了。
两百万两银子她如此轻松就划过去,是不是四百万两,一千万两,她都曾轻轻松松说没就没了。
她入府四十余年,有多少水家的家底是通过她的手从有变成无的。
“祖母既然挪用了这笔银子,不管是做何使用,都是没有报给我的,那就请祖母今日内将银两凑齐送到白芷那吧。”
容昭毓一愣。
“二小姐,您,是不是说错话了。”容嬷嬷听似好言相劝。
“今日落日前,银两若是未送到……”
水墨稍顿,看着红寂吩咐。
“红寂,你就去莲华院地库里搬够两百万两回来,地库没有,就把值钱的家当抵押够拿回来。”
“啪。”
太过用力,茶杯触及桌面即碎为几瓣,茶汤沿着桌面流到地上。
容昭毓再难掩情绪,顾不及手上被沾染的茶汤。
“墨儿,你真是让祖母心如刀绞啊,你要银两祖母给就是,何必如此言语伤害我们的情分。”
她语气渐渐加重,一场情感大戏即将呼之欲出一般。
堂上众人也是分分摇头叹息。
“你是什么东西,庶出的女儿还有资格当掌印。”容昭远终究忍耐不住,破口而出。
“水家嫡长子犹在,何来庶女当家一说。”
“今天借着商会,还请二小姐让位给大公子。”
“各位今日都忘了身份了吗?我们不过是东家的一个掌柜,哪里有资格评论东家的事。”舒羽愤然出声。
“诸位是想逼迫东家?”云千叶看着这群人面兽心的老家伙鄙视不已。
“既然如此,那恕我没能力掌管岭南,请掌印另寻高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