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水清浅却一丝睡意也没有。
水墨反而睡得特别踏实,水清浅轻轻为她把被角盖严实了。
水墨的话一遍遍在脑中,后宅的凶险,母亲曾与她说过多次,也提点过多次。
但是母亲的话,没有水墨这般直白,也没有告诉她,深爱一个男人,未必就是全心全意直抒胸臆,未必就是一味包容谅解。
夜雨还在下,一声惊雷突响。
水墨猛然被雷声惊到,醒了过来。
“墨儿,可是吓到了?”
水清浅忙拍拍水墨的后背,让人掌灯。
“大姐,灼灼最怕雷声,我去看看她。”
水墨边说边下床,衣服也顾不得穿上,还是门口值守的紫冷听到动静,进来赶紧给她披上斗篷。
“你小心些,路滑。”
水清浅就要起来,水墨按住了她。
“大姐快些睡,还有几个时辰就得起床梳洗了,下聘是大日子,新娘子可不能没精神。”
水墨笑笑,说完以后衣服也不穿齐整就夺门而出了。
水清浅淡淡叹了口气。
“得是怎样的心头宝,让她时时刻刻惦念着。”
“三小姐可不是二小姐的心头宝,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
晨行接过话,手上也不停下,伺候着水清浅躺下。
水墨一路几乎是飞奔而去,梅阁与桃居相隔不远,不一会就到了。
水墨直接跑进灼灼卧房,刚到门口就听到小声啜泣的声音。
她心里一慌,忙推门进去。
珠帘后,秦蓁蓁正抱着吓醒的灼灼小声哄着,小小的人儿,吓得缩在蓁蓁怀中发抖。
水墨心疼极了,大步跑了过去。
“二姐姐!”
灼灼看见水墨,呜哇一声哭了出来。
蓁蓁这才松开手,退到一边。
水墨一把把人搂进怀中,顺手带过被子把灼灼团团裹住。
“灼灼乖,不怕不怕。”
边哄边轻轻拍着背,衣裙在落雨中湿了大半都丝毫未顾上。
灼灼缓缓止住哭泣,伏在水墨怀中,慢慢呼吸声就匀畅起来。
水墨低头,一时惊了。
灼灼旁边,竟伏着那只雪白的小雪貂,正看着水墨,炯炯有神的小眼睛,不停的转悠,仿佛很着急。
现下四周并无人,逐月怎么会在此地。
水墨把灼灼慢慢放平,盖好被子,细细和蓁蓁交代好,这才出门。
“在这等我。”水墨拦住要跟上的紫冷。
“小姐,把斗篷穿上,当心着凉。”
“嗯。”
水墨乖巧的穿上水墨交融的白色斗篷,把逐月抱在怀中,一跃已经进了雨中,再无踪迹。
“伞也不带,着凉了怎么办。”紫冷放下还未拿出去的伞,看着滂沱大雨忧心不已。
水府外茫茫竹海中,水墨追随着逐月的身影,遁入竹林,藏了起来。
一个黑色影子站在不远处的竹林中,全身笼罩在黑夜里,手上正拿着一柄关公大刀,虽看不清人,水墨却能感受到,那蓬勃而出的杀气。
一道闪电突然闪过。
那黑色影子的对面,在一闪而过的闪电中,出现一个人脸,狼王的半边面具,玄色的斗篷,此时全身裸露在大雨中,正杀气腾腾看着对面的人。
拿着关公大刀的人影虽背对着她,水墨轻易就猜出了,是独孤一煞。
拓拔悠显然已经落于下风,他的气息已经微微出现一丝凌乱。
也是,他身上本就有重伤,虽然内伤愈合了,但是外伤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高手过招,一丝一毫都可能致命。
拓拔悠让逐月来找自己,是觉得自己会来帮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