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九,或者叫段东根更合适,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居然会写日记。
“三月十九日,今天在街上看见一个很润的女人,想不到如此偏僻小镇上,竟然有如此尤物,虽衣着朴素,但容貌、身段,堪比杜鹃楼里的花魁,可惜的是,她身边有个男人,不过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风尘女子还是不如良家来得有味道……”
“……”
”六月初三,今天遇到了一个乞丐,居然就是之前被我赶出栖流所的一个人,不知道因何故被人挖去了眼珠子,打断了双腿。说实话,像他这种欺软怕硬,仗着拳头大,不敢在外面横,却在难民群体中拉帮结派,排挤他人的人,我对他的遭遇没有丝毫同情。但我还是给了他一锭银子,因为我知道,这锭银子不会让他过上滋润的生活,反而会让他怀璧其罪……”
“……”
“九月廿七,这是我第三次在街上遇到那个女人了,若不是我已决定后半生隐姓埋名,说不定也要去试探试探她的口风,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像她这种女人,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盯着呢,若是和我这种身份的人搞在一起,必然会遭人注意。还是家里婆娘安全,其实一阵哆嗦之后,是人是鬼都差不多。”
“……”
“八月廿三,早些日子,就听说他们要修建妙一座道观了,今天才得知选址居然在夹子沟,虽然十分意外,但仔细想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道观灵不灵验,就不好说了……”
“……”
“腊月十八,今天家里的婆娘去妙空观烧香回来,据说道观里的神祗很灵验,人气很旺盛,我大意了,低估了他们的法力,也许我该去烧一烧香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洗掉我手上的血腥与罪恶……”
“……”
方宇把日记翻完之后,脸色古怪。
这曲九还真是……一言难尽啊,老不正经了,大多都是在写和那个女人相关的东西,上又不敢上,只会躲在家里意淫,只有偶尔几篇能够表明他就是栖流所话事人身份的篇幅。
不过日记中提到妙空观时,屡次提到的“他们”,吸引了方宇注意。
这个“他们”究竟谁?
根据字行间的意思,似乎指的是观里的神祗,但指代神祗应该用‘它们’才对,曲九身为读书人,不可能连续犯这种错误。
这个妙空观,果然有大问题!
苗凤英把日记收起来,按捺不住问道:“日记你已经看完,该把你知道全都告诉我了吧?”
方宇从沉思中醒来,缓缓道:“先把失火案的案卷拿来,我还需要确认一些东西。”
苗凤英眉头一皱,开口道:“我没有带在身上,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就是了,我都记在脑子里。”
方宇问道:“尸体。在大火中死去的尸体,是焦尸,还是骨骼?”
苗凤英回忆着道:“案卷记录,既有焦尸,也有骨骼。”
“大火烧了多久?”
“将近一晚上。”
方宇恍然顿悟,微微颔首,心中越发肯定长空帮杀害一千多条性命的目的。不,现在应该变成一千一百多条性命了。
“有什么问题吗?”苗凤英忍不住躁问道。
她现在内心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真相,偏偏方宇始终不说,急得她心痒痒,杀人的心都有了。
方宇道:“你不是怀疑在栖流所失火案疑点重重吗?其实栖流所并非意外失火,而是人为纵火,之所以没人逃生,全都葬身火海,是因为在火灾之前,这些人已经死了。如果单纯的木头棚子,别说烧一个晚上,一个时辰就烧光了,如不出意外,应该是被浇了火油一类助燃物。背后的主使者,肯定有段东根的身影。”
“不会吧?”吕小春惊讶的捂住小嘴。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