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以查探那黑剑下落时,却见火焰燃而不动,寂然浮于池水之上,对苏迈的心声毫无反应。
“连轮回劫火都无能为力?”
苏迈大惊,他自在轮回血海之中,从摆渡人真真手中学得控火之术后,数年习炼,早已炉火纯青,玩火之术,他自认颇有所得,那劫火亦是随心而动,从未让他失望过。
而眼前的一幕,却不得不令他有些恐慌。
飞升台乃是六虚山院禁地,虽不知那仙人举霞飞升是否真有其实,不过此地禁卫森严却是不假,虽说眼下这峰顶寂然一片,但在那山腰入口之处,定然是守卫森严,甚至设在阵法禁制,只要这上面一旦有动静发生,那六虚山院中长老院定有警觉。
今日他在大方居中弄出大动静,以至于天生异变,只怕早已惊动山上众人,此刻若是飞升台再有变故,那他的下场便可想而知。
这池水到底是甚东西呢,为何那黑剑对它如此狂热?
这黑剑虽不明来历,但苏迈深知此物并不简单,甚至不是寻常意义的法宝可言,毕竟连陆云奚手中被称为九天仙器的天渊剑亦只是认主而已,最好与陆云奚心意相通,颇具灵性,但要说灵识,目前倒却也谈不上。
有灵之物,自古并不少见,那传承于世的仙家法宝,多有灵性,可择主而事,而宝剑有灵,在神州界上更不少见,大多仙门弟子所佩之剑,多少皆有灵性,只不过多寡有别,亦有高下之分,但要说到灵识,却极少有听闻。
灵性和灵识,一字之差,谬以万里。
剑生灵识,便可孕剑灵,从法器修成活物。
世间有情众生,只要活着之物,无论山中草木,江湖鱼龙亦或蛮荒异兽若得机缘,皆可修炼,先开灵智,再成人身,及至登仙,只不过修行之路,比人类要难过千万,这也是为何当初在迷魂凼中,那三桑鬼木修炼千万年,却依然只修得一颗树心,初开灵智的缘故。
毕竟,草木之精,比之鱼虫鸟兽之流,更难修行。
而相比想来,作为修士攻伐之物的随身法宝,仙剑要生出灵识,更是千难万难,毕竟,剑乃死物,不会像草木一般吸收天地灵气,故而其要自我生长,须得诸多的机缘巧合,甚至于牺牲无数的性命。
就像当初苏迈神识所见一般,那黑剑之中,千万年间,无数的画面掠过,亦有无数的生命,在剑下消失。
当年苏迈闯入铁剑门地底,被水流带入那深牢之中,为那三思和尚所救,彼时他便有言,苏迈这手中之物阴气甚重,只怕非正道之物,更劝苏迈早日弃之,以免沦为剑伥。
只不过当时苏迈所见有限,加之这剑亦算有恩于他,故而自然舍不得丢弃。
一路行来,苏迈对它的认识越来越深,自也知其嗜杀之性,只不过绝大多数时候,这黑剑更像一根不起眼的棍子,毫不起眼。
只有强敌在侧,生死之间,它才会有所响应,而遇敌越强,越是兴奋。
眼下,这飞升台并无敌人,更无生死之虑,为何黑剑突然如此失态,甚至于比杀人吸血更加狂热?
唯一的解释,便是这水中有东西,对那黑剑颇有益处,甚至于说,这池水,让它很感兴趣。
世间极沉之水,并不多见,苏迈自然亦无所闻,翻遍过往所见所闻,亦未有相关之事。
为今之计,是被六虚山院发现之前,尽快脱身,以远离这是非之地。
苏迈往四周望了望,也未见有入峰之道,峰顶除了这古怪的石坪,再无一物,却不知平日里,六虚山院的长老们有事上山,又自何处而来,难不成都和那老先生一般,御风而行?
见无可疑之处,苏迈亦只好收回目光,双眼定定地望着及腰的池水,一脸茫然。
任你双眉深锁,难解眼前之惑。
良久,苏迈长叹一声,终是计无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