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淮知道唐柔好说话，知道她现在比谁都难过，必须有人帮她走出这绝情的第一步。

他问琰琰“你知道你的柔柔现在很痛苦吗？”

琰琰迷茫去看唐柔。

他隐隐能察觉到唐柔不像之前那么开心，但没意识到已经严重到要用“痛苦”来形容。

“琰琰，想对柔柔好，不是只有把她绑在身边这一个办法。给她自由、让她不必有任何负担地活着，才是真的对她好。”丁淮不确定琰琰是否能听明白自己这番话，但以这孩子对自己的防备来看，丁淮推测琰琰比同龄孩子早慧些，应该能理解个大半。

果然，琰琰听完后，担忧地望着唐柔，小小声地问“柔柔，你很痛苦吗？”

唐柔咬咬唇，抱起他说“琰琰别管这么多了。作业写完了吗？”

琰琰摇摇头，更加用力地抱紧她“柔柔，我想你开开心心的。谁让你不开心啦？我帮你去收拾他。”

“你爸爸让柔柔不开心。”丁淮抢先开口。

琰琰懵了，随后凶巴巴地反驳“你不要胡说，我爸爸不会欺负柔柔的！柔柔，你别听他的，他就是个骗子！是坏人！”

唐柔示意丁淮不要跟小孩子生气，低头对琰琰说“琰琰，大人的事你不懂。爸爸没有欺负我，很多事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但你可以放心，阿姨不会不要你的。”

琰琰没有轻易被她糊弄过去，追根究底地问“那你会不要爸爸吗？”

唐柔没出声。

她有什么资格去要厉瑾瑜呢？

琰琰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唐柔开口，心底逐渐猜到什么，紧张不已“柔柔……”

唐柔示意丁淮在这里等一下，抱着琰琰起身“好啦，不要想那么多，阿姨先去看看你作业写得怎么样。”

她语气轻快，试图转移掉琰琰的注意力。

琰琰正为爸爸即将被抛弃的事失落着，垂头丧气地趴在唐柔肩头，绞尽脑汁想为厉瑾瑜挽回唐柔。

两人回到二楼，唐柔发现琰琰的作业一个字都没动，猜到他可能一直都在偷听，心里又是尴尬又是担心。

也不知道琰琰听到了多少。

她不想让孩子跟着难过。

大约是唐柔盯着空白的作业本看了太多，琰琰终于意识到自己偷听暴露了，心虚地解释“我就听到一点点……真的一点点……你们说话好小声哦……”

唐柔没跟他计较，抱着他说“琰琰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现在把作业写完好吗？”

“那爸爸呢？没有你，他会哭的。”琰琰没见过厉瑾瑜哭，但有时候看厉瑾瑜一个人落寞地坐在馨馨房里想唐柔，他觉得爸爸这个时候一定比哭还难受。

唐柔强忍住心底的情绪，哑声对琰琰说“琰琰，大人的事让大人来处理好吗？阿姨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你还小，有些事你真的不懂。”

琰琰想起以往遇上自己不懂的问题，唐柔都会不厌其烦地跟他解释清楚。

这次唐柔总是说他不懂，或许真的是件很难的事。

虽然琰琰觉得以自己的聪明才智一定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唐柔好难过的样子，他不忍心让大柔柔更加痛苦，只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郑重地嘱咐“那你一定要选爸爸哦。”

唐柔不忍心看他难过，没有答应也没有当场就拒绝，只是揉了揉琰琰的小脑袋，重新关上门下楼。

琰琰趴在靠背椅上，听着唐柔的脚步声远去，从小书包里找出手机。

既然大人的事要让大人处理，那他就把爸爸喊过来，看楼下那个怂恿柔柔不要爸爸的人怎么办！

厉瑾瑜正在应酬，他这几日心情都不大好，今晚酒喝得有些多。

厉瑾瑜是那种喝酒从不脸红的人，此刻虽然他面色如常，但已经许久没说过话，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