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在。”
布局简洁的房间中,一眼望去,什么都不缺,唯独缺这间屋子的住客。空气中弥漫着苏皖音身上的香味儿,虞鸢轻眯眸子,来到床榻前,将隆起的被褥掀开。
那被褥中放着的,是几个绣花枕头,做出有人睡觉的样子,真正的人却不知何去。
虞鸢凝眉,她打量着这房间,自打苏皖音来府上,她还从未进来看过,只是……
“殿下,你觉得苏皖音是每夜都出去,还是说今夜只是个巧合?”虞鸢来到衣柜前,小手慢慢打开柜子,她往里看去,无不意外,都是绿色的纱衣。
“你何时穿那些衣服给我看?”
墨君炎见虞鸢站在衣柜前,他想象着虞鸢穿这些衣裳的画面,喉头轻轻滚了滚,他眸光渐深,似笑非笑地说着。
虞鸢“砰”的一声将柜子关上,嗔怪地看了一眼墨君炎,转身离开去找其他地方。
见她有些仓皇逃走的样子,墨君炎觉得还是太过害羞,他还需努力,让她不再这么容易羞涩。
两人在这屋子里面翻翻找找,也没说找什么,到最后,只剩下那一张床榻还未被搜寻。虞鸢见墨君炎朝床榻的方向走去,心下一惊,赶忙上前将墨君炎挡住。
她睁着一双眼,哼道“女子的床榻,自然该有女子碰。”
“好。”墨君炎见她莫名吃醋的样子,不由得扬起一抹轻轻地笑,心下软成一片。
虞鸢站在床榻前,先是将被褥细细的抖了抖,再将垫子一层层掀开,寻了一会儿,在最下面看见一封信件。
那信封上描着几瓣鲜艳欲滴的桃花,栩栩如生,像是真的一般,封脚却没有任何的署名,虞鸢将信封拿起,指尖处感受到信封的鼓起,里面还有信,她将信抽出,一阵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她有些警惕的放缓呼吸,展信一看,眉梢轻挑。
“情书?”虞鸢摸着那些细密的字,嗤笑一声,“倒是没想到还会有痴情人‘不远千里’给苏皖音写信。”
虞鸢自是不信这是一封纯粹的情书的,她摸着墨迹,像是才写的一样。那信纸上的字句声声都在诉衷肠,像个穷酸书生写出的,虞鸢瞧着,心底有些恶心。
不知何时,墨君炎站在虞鸢身后,他没有将那些肉麻的话放在眼中,反倒是注意到最后一句话,他皱着眉头,温声道“看看最后。”
虞鸢瞧去,她轻念出声“偏孤星南煞,逢北知落渔……呵,好一封深情热烈的情书。”
这样一句有些凌厉的话放在情书最后是不合适的,虞鸢思索着,轻启红唇“想要表达什么呢?让苏皖音搅乱威远侯府吗?”
墨君炎没有说话,眉头却皱在一起,他面色阴沉,周身散发出杀气。
虞鸢瞥他一眼,抿了抿唇,又看向那句话,她从话中取字,忽地,像是反应过来墨君炎为何生气,她问道“他们要杀我?”
“只要他们有胆子!”墨君炎神情冷漠,说这话时眼底浮现出浓浓的阴霾。
偏孤星南煞,逢北知落渔。
其实,这便同藏头诗有些相像,将这两句话最后两个字取出,便是“煞”与“渔”,再取谐音,便是“杀虞”。
知晓对方决定做的事,虞鸢将信件原封不动放回床上,又将翻乱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做出无人来过的模样,这才同墨君炎离开。
已是后半夜,两人和衣而眠,墨君炎将她搂在自己怀中,低声道“鸢儿,你放心。我会护好你。”
虞鸢点头,心中的担忧因他这句话瞬间消散。
可这一夜,虞鸢睡得并不好,梦魇上身,她老早便醒来,后背出了冷汗,她回忆起梦中威远侯府灭门的惨状,自我安慰只是个梦罢了。
耳朵边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墨君炎似是感受到虞鸢醒来,他温柔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