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
管家将虞鸢迎进了花园,这花园中的一草一木,修剪的格外整齐,一眼望去,没有任何多出来的枝叶,不远处的榕树之下,站着一个男人,他微微仰头,手指逗弄着金丝笼子中的鸟儿。
“王爷,虞小姐到。”
那男人转过身来,看见是虞鸢,阴冷的眸子中忽然浮现了一抹笑“本王猜虞小姐是才从威远侯府上悄悄出来的。”
他说是猜测,可话语间却极其的肯定,像是亲眼看见虞鸢翻墙出来一样。
虞鸢轻轻扬眉,进退有度“王爷当真是个聪明人。”
“本王前些日子回京,便听得一人名叫‘虞鸢’,还想着传闻不过是传闻,一个姑娘家,能玩的只能是小把戏。”端王将那金丝笼子去了下来,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示意虞鸢坐下,“端仪时不时地便在本王跟前诉苦,说怎么的又被虞小姐给欺负了,本王以为她说的夸张。昨日一见,本王发现,虞小姐当真是有些本事的。”
“王爷谬赞。”虞鸢走在端王的对面,她盯着那在金丝笼中唱着歌的鸟儿,心中思索端王想要说什么。
端王心情颇好,他的眉眼间虽是藏着血性,可现如今却显得温和一些,他上下打量着虞鸢,见她依旧淡然,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虞小姐可是好奇这只鸟儿?虞小姐瞧,这鸟儿住在金丝笼中,吃喝不愁,唯独却是缺了自由。是好,还是不好?”
“不好。”
“不错,鸟没了自由,不如一死,就如同人一样,是吗?”端王笑着,眉眼间一片沉静。
他从管家的手中接过谷子放在手心,将金丝笼门打开来,将那只正在欢唱的鸟儿引出笼子。
随后,他将另外一只手慢悠悠的放在那只鸟的头上,往下顺着毛,掌心顿在那鸟儿的脖颈处,用力收紧。
那只鸟便在端王的手中挣扎,慢慢地失去了生命,喙边还残留着一颗谷子。
端王将那只死去的鸟儿扔回金丝笼中,管家立刻将笼子收走。
“虞小姐,方才看得如何?”
虞鸢眸子轻闪,她不懂得这人在自己眼前刻意弄这一出是为了什么“端王当真是带兵领将之枭雄,对一只无辜的鸟儿都能这般轻松的下手。”
听出了虞鸢话语间淡淡的嘲讽,端王却像是有些兴奋起来,他轻轻扬眉,似笑非笑地望着虞鸢“虞小姐错会本王意思。那鸟儿被本王刚关进金丝笼中时,日夜不啼,时时刻刻都想着如何逃走去寻自由,可虞小姐方才也瞧见了,它叫的正欢,本王将金丝笼打开,它也并未飞走,而是来吃本王手上的谷子。”
忽然一瞬,虞鸢自觉明白了端王的意思,心下微凝。
“本王听闻虞小姐先前在濯尘宫时,可是时时都想要逃出那个金窝来,是一只追寻自由的鸟儿,如今却又为何心甘情愿的做一只被折了翅膀的鸟呢?”端王笑了笑,继续道,“人一旦没有自由,不如一死。”
虞鸢迎着端王的打量,眸子微动,半晌后,她温声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王爷以为那只鸟儿失去了自由,却没有想过那只鸟儿在金丝笼中寻找到了归属感呢?自由是自己给自己的枷锁罢了,心是自由的,便没有不自由的说法。”
管家将笼子处理掉,重新回到后花园,他刚刚踏进来,便听见了端王的笑声,管家不由得一惊,看向虞鸢的眼神中有些复杂。
王爷……已经多久没有这般笑过。
端王抬起手来,轻轻鼓掌,随后有些赞赏地望着虞鸢,他站起身来,眯了眯眸子“虞小姐伶牙俐齿,本王好生佩服,也在虞小姐这儿学到一些。不知虞小姐对练武场可感兴趣?”
怎么能够不感兴趣呢?
虞鸢跟在端王身后,去了练武场,府上的两位世子都被端王责令在屋子中,如今在练武场的也只有士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