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如脱掉华服,只穿着家常衣服,亲手替华世宜把头上的饰品取下,“是不是有心事?”
如今姐妹俩不必挤在一个房间,华世宜还要往她这边挤,赖着不走,想必也没什么别的原因。
华世宜把玩着床上坠下来的香囊穗子,扭了扭头,“有一点吧,心里堵得慌。”
华清如轻柔地摸上了她的额头,“今天喝了酒,早些睡吧。”
“姐姐不赶我走啦?”
“不赶,姐姐也想跟你一起睡。”华清如掀开被子,华世宜忙一骨碌滚了进来,把被子拉上,将自己跟姐姐盖的严严实实。
“真好,还像小时候那样。”
华清如侧过头看着她,“明日陛下会宣召你吧?”
“大概吧,我其实也很想知道,陛下会给我安排个什么差事呢。”华世宜撅起嘴,如今事情千头万绪,人情世故往来,她有些招架不住。
“等明日就知道了,只是,姐姐有句话要告诉你。”
见她说的认真,华世宜爬了起来,“嗯?”
“以后不要贸然为姐姐出头,就像今日,得罪一个人,你就会得罪她那一圈人,咱们根基未稳,不好树敌的。”
“道理我都懂,可是今日,我看崔玉嫦是有心毁姐姐名声,我也是没办法的。”
华清如笑着摸着她的细发,“姐姐知道,姐姐不怪你,只是怕我连累了你。”
“姐姐才不会连累我,我要强大,要守护咱们家,就不能怕这些蛇虫鼠蚁,不会的,我会学,我的姐姐这么好的一个人,不应该被他们糟蹋。”
华清如鼻子一酸,“嗯,我等着世宜强大。”
国舅府
霍凤亲自接过丫鬟烫过的毛巾,将魏令萱身上擦了一遍,才皱着眉头将被子被她盖好。
喻婉婉局促的站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霍凤坐到了桌子上,“你哥哥呢。”
喻婉婉吓了一跳,怯生生道“哥哥抱着郡主回来后,好像身子不大舒服。”
霍凤嘴巴几乎抿成一条线,她是个过来人,男女之间那档子事,她还看不清楚么?这喻承彦的心思,从来没在自家女儿身上过,但是怎么办?既然陛下赐婚了,还是自家女儿千辛万苦求来的,那这个男人,就必须疼爱她的女儿!半点委屈也不能让她受。
“你娘最近怎么样?”霍凤端起茶盏,慢条斯理道。
喻婉婉抬眼看着霍凤,小声道“大夫说老不见好,让我们多看着,陪着她说说话。”
“既然如此,婚礼那一日,想必不用出席了。”霍凤喝了口茶,看也不看她。
喻婉婉一怔,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们如今寄人篱下,还能怎么样?
“是。”
霍凤瞥了她一眼,“没你什么事了,回去照顾你娘,再告诉你哥哥,今日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第二次,别忘了你们如今的富贵,是哪里来的?”
喻婉婉咬唇,“知道了。”
她低着头从霍凤眼皮子底下走出来,等下了台阶,出了琅萱郡主的院子,眼泪才敢落下来,她捂着嘴巴,靠在墙壁上,看着漆黑夜幕和走廊上晃悠着的灯笼,眼泪决堤。
为了怕路过的丫鬟小厮听见,她不敢大声哭,只能将自己蜷缩起来,佝偻着蹲在地上,每一天,她都好压抑,她从来没有过过这样的日子,今日她去华家,才知道,华世宜他们原来过得这么好,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珍品贡茶,就连府邸,也是精致的不得了,可是她们家呢?只剩下了三个人相依为命,仰人鼻息,就连哭和笑,她都由不得自己做主,老天爷啊,你为何这么不公平?
她跟哥哥从来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苦果却是自己来偿还?
“哟,这是谁在哭啊。”
喻婉婉吓了一跳,后背的汗毛都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