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君兰去闹了一通,啥好处没捞着,反倒搭出去二十斤大米,回到家骂骂咧咧长吁短叹。
曹翠英还缩在屋里哭哭啼啼,毛君兰上去就狠狠拧了她两把。
“你还好意思哭!我们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让你跟我去和曹小满那小贱人对质,你不去,光躲在这里哭有什么用!”
见曹翠英还是哭,毛君兰不解气,又接着拧了她两把。
“你给我说清楚,你跟曾子浩是怎么回事?”
早上曾子浩为了脱身,只能说是在和曹翠英谈对象,而曹翠英本来就对他有好感,两人暧昧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为了圈住曹小满,两人早就光明正大了。
原本这些事,曹翠英不敢跟毛君兰说,眼看现在兜不住了,曹翠英才哭哭啼啼地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毛君兰。
“我也是为了能让子浩回城,才想出这么一招来,谁知道事情给变成这样。”曹翠英说完又哭起来,“妈,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没脸出去见人了。”
“现在知道没脸了,当初干什么了?”毛君兰狠狠一戳她的脑袋,“你脑袋被驴踢了,那曾子浩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摆明了耍着你玩!他要是当真想跟你好,还会跟曹小满眉来眼去?被人卖了你还帮着人数钱呢!”
不得不说毛君兰横归横,看得却很透彻。
“你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看你爹回来不打断你的腿才怪!”毛君兰气不过,对曹翠英又掐又打,“哭,你还有脸哭!”
曹翠英听了这话害怕得直发抖,曹文寿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要真是他回来了,自己绝对会被狠狠打一顿,想起那个情形,曹翠英想死的心都有了。
事情一闹大半天,毛君兰才想起丈夫儿子还在医院等着她送饭过去,现在也没心思弄饭了,直接丢下俩小的和曹翠英,自己甩手又进城去了。
曹小满则一如往常背着背篓去猪场,杨冬来本来想跟着她一起,他想问问毛君兰胳膊的事,但现在地里收割小麦正忙,上午的活还没干完,正是挣工分的时候。
“哥你去帮爹妈的忙,忙完了就去猪场找我。”曹小满推了推他。
她向他使着眼色,杨冬来看明白了,她是会告诉自己的,但不是现在,于是点头应了。
“那你把重活都留着,等我过去帮你干。”
“好!”曹小满脆生生地应了。
笑着看着杨冬来跟自己分路走,曹小满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来,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他说毛君兰胳膊的事。
毛君兰的胳膊确实是被她先拧脱了臼,后来又趁人不注意接回去的,她之所以能轻而易举做到那样,全是因为上辈子曾子浩对她的家暴。
那时候曾子浩为了逼她离婚,常常打得她遍体鳞伤,只有她伤重了,曾子浩才会注意影响放过她,久而久之,她便自己想办法把手弄脱臼了,再自己接上,她的右手臂还因此成了习惯性脱臼。
怎么样造成脱臼,怎么样合上,对她来说很熟练,即使重来一回,也依然深入骨髓。
曹小满甩了甩头,大大吐了一口气,像是要把上辈子的委屈痛苦全都吐出去。幸好,老天爷愿意给她重来一回的机会,幸好,这次一切都还来得及。
曹小满默默给自己打着气,去了猪场。
她下午有很多活要干,要割猪草,要准备明天的猪食。
集体的猪,猪草也是在集体的地里割,这个时候地里最多的就是一蓬一蓬的叫做黍草的杂草,割起来能喂猪,也顺便给地里除了草。
曹小满拿着镰刀去地里,黍草是小藤蔓植物,叶茎都软塌塌的,要用刀挑才行。
这活,曹小满从小就干,在自家自留地里也常做,但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做,手生疏了,她没挑了几颗就被镰刀割到了手,鲜血顿时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