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片刻后有哺乳动物鼻子抽动的声音,接着是吧嗒、吧嗒舌头舔舐的声音。
何程病重后表现出畏水,但是对于酒却表现出极为深厚的兴趣。
卫蓝每次来都会带一瓶酒给他,酒用塑料瓶装的,瓶口开了个小口方便酒流出来。
因为何程绝对不敢触碰掉在地上的酒瓶,只会蹲在地上伸长舌头舔着流淌出来的酒。
“嗤。”
距离何程一墙之隔的病房亮起了一道黄色的微光,然后传出了拖沓的脚步声。
“好酒……有没有我的……份?”
沙哑低沉的声音有些唯唯诺诺,显然是在问卫蓝。
卫蓝转过头,看向旁边这个特殊的病人和他的病房。
卫蓝查过他的资料褚云飞。一名在籍的流浪者,40岁职掉了车间的工作,在r305年正式成为一名流浪者。
他在在文明之外流浪了10年,奇怪的是他只有r305~r310这五年的流浪记忆。
r310~r315年这五年的时间对他是个空白,对流浪者组织也是个空白,这五年他们没有查到褚云飞的踪迹,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那里?做过什么?
重新归文明的褚云飞看上去像个正常人一样,但是他对一切非自然的声、光、电和现代化设备表现出强烈的排斥。
如果受到连续的刺激则会变得极为暴躁并产生暴力倾向。
他是在何程之后才被送进这间病房,住进来的第一天就将屋内所有的东西全部拆散并丢了出来,包换桌子、电灯、摄像头,并用床铺上的被子将窗户全部封死。
卫蓝看着他,移动了两步,两人靠得还近了些。
透过木制的格栅门,可以看到褚云飞后方有一方木桌,桌上点着的一支深红蜡烛的灯芯上菊豆大小的火苗照亮了方圆2米内。
桌上放着两本书,最上面的一本是《天工开物》,下方的看不清楚,还有几截已经捻秃了的粉笔。
地上除了一个草堆作为他睡觉的床铺就只剩下满墙的涂鸦了。
卫蓝起初过来时看过几次,涂涂改改的都是一些零碎的图案,看不出特殊之处。
褚云飞此时双手抓着木格栅,整个人趴了上去,头偏向了隔壁的何程那里,眼睛盯着卫蓝,瞳孔中散发着希冀的光芒。
“这个……给你……换,换……酒。”
声音断断续续,像是结巴,但是说法的方式又有区别。
卫蓝双眼低垂,看到他伸出的手中拿着一盒火柴。
火柴这个东西已经消失了几百年了,这种小东西就连博物馆都没有保存。
“最后一盒!给……你!”
卫蓝伸出接了过来,拉开内盒一看,一排整整齐齐的红头小方木棍排裂在盒子里,大约有20来根。
卫蓝没有客气,将它收进口袋,从口袋中掏出一瓶酒递给了褚云飞。
一支精致的玻璃小酒瓶,只有300l的容量,看不出里面装的什么酒。
“谢谢!”
他闪电般的将手缩了回去,生怕卫蓝反悔,并且快速的拧开了酒瓶,朝口中灌了一大口。
“外面不安全,快躲起来,都要躲起来。”
说完褚云飞用手偷偷的指了指隔壁,“像他这样……安……全…。”
卫蓝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褚云飞现在仍然是在籍的“流浪者”。他的手臂上流浪者专属的二维码还在,皮下植入的电子芯片也没有被取出。
卫蓝了解过他的情况,患的是“创后应激综合症”,院方诊断的结果是他受到过的非常强烈的外部刺激,导致他的精神方面出现了障碍。
正是因为他病情的特殊性,使得他虽然回归到了文明社会,但是依然保留了流浪者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