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濯目光柔柔的看着钟晚颜,眼中的情意简直能溺毙一整条街的人。
前几日,萧濯便让暗一在泰丰楼定了位置,只不过他跟钟晚颜身份不同,借了那个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亲爹的东风,让他能在凤阳城里比一般人多了一些特权,就比如他能订到泰丰楼不对外开放的后院小筑。
萧濯的马车根本没有停在泰丰楼的大门口,反而是行进了后街的巷子里,停在一扇刷着黑漆,一排排,一列列的门钉上漆着金色,狮首铜环泛着光亮,气势不凡,加上门口两只黑色的大石狮子,更是显得威武雄壮,大门上方的匾额上只提两字——兰园。
钟晚颜看着匾额上兰园这两个字,笔迹劲瘦有力,至瘦而不失其肉,笔锋转折处又处处可见绰约风姿,可风姿里头又见细劲疏朗,钟晚颜日日苦练书法,见到好字便要多瞧上几眼,这匾额上的两个字就属于在好字的范围之内。
萧濯下车便见到钟晚颜抬着头望着门上的匾额,走到她身侧说道“你可知这两个字是何人所提?”
钟晚颜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示做不知。
萧濯笑道“是沈家现如今的老爷子。”见钟晚颜惊讶的瞪大了眼,便又补充了一句“对,就是沈昊的祖父所提。”
暗一上前叫开了兰园的大门,二人顺着曲折的小路走了进去,说来也是奇怪,泰丰楼里生意最冷淡的时候,站在大门几丈外也能听到楼里面的喧嚷人声,可是这兰园是泰丰楼的后院,挨着主楼这般近,前院的人声竟没有漏到这里一丝一毫。
二人顺着店里小二的指引,来到一处水上的小筑,见门窗之上已经换上了透明玻璃,钟晚颜忍不住会心一笑,暗道这泰丰楼应当是个大客户,要不然以玲珑轩供不应求的情况,沈二的动作也不会这么利落。
等点好了菜,钟晚颜突然想起一事来,便问“赵明德就是你在这里认识的吧?”
乍一听赵明德这个名字萧濯还没有反应过来,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是哪个,便道“那日我见他机灵又不失稳重本分,眼神清明,便叫人去查了他的底细,想着你初来凤阳,定缺人使唤,便把他指派了过去,如何,他用着可还顺手?”
钟晚颜此时才亲耳听到萧濯一直给她送人的本意,心中一暖,确实,无论是他送来的烛影、摇红、拜星、月慢四个丫鬟,不仅忠心,还各有各的本事,就是半路被他捡到的赵明德,跟在马玉身边几个月,也初见才能,日后定是能手掌乾坤,稳住四方的大掌柜之才。
钟晚颜心里佩服萧濯这份识人用人的本事,嘴上也同样不吝赞赏,萧濯被钟晚颜这般发自肺腑,真心实意的溢美之词团团包裹,整个人就好像是泡在了热水里,虽然从外表上看,依然冷静自持,但是只瞧他早已绯红的耳尖,就足可见他内心火热的端倪。
未时过半,又等了一刻钟,萧濯今日请来赴宴的客人才刚到,那人一走进来,看见萧濯便笑道“我还特意早来了一会儿,却不想你们也这般早。”
来人足有三十多岁,唇上留了两撇胡子,稍显老成,脸部的线条有些冷硬,显得他为人有些古板强势,但其双目慑人,精光毕现,唇角上挂着世故的笑,又恰好推翻了前一种给人的印象,真真是个矛盾至极的人,叫人看不透,摸不清,更显得多了几分神秘莫测。
钟晚颜一见到这人不禁心中一凛,暗道这位张大人果然深不可测。
钟晚颜看着张大人,那位张大人的目光也落到了她的身上,笑道“这位便是钟姑娘吧。”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已透露出他跟萧濯的交情,不然他一个七品知县,又从何得知,更是能张嘴就叫出钟晚颜的身份,显然他是听过萧濯提起过。
钟晚颜上前一步,见礼道“晚颜见过张大人。”
张怀哈哈一笑,抬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