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党一系的官员人数太多,想在朝堂上完没有东林党人不太可能。而且东林党人中也有品行高洁能力出众者,一味的不用也不可取。比如孙承宗,比如李邦华,都是东林党人中能力出众的佼佼者。
朱由检现在的身体虽然只有十七岁,却已经不是上一世刚登基时那个愤青少年天子了,而是已经经历过亡国之痛,看到过华夏三百年的沉沦,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因为个人好恶而用人。
譬如内阁几位阁老,黄立极等人皆曾阿附阉党,但为了朝局的稳定,朱由检仍然在用他们,而不是像上一世那样把他们统统赶出朝堂。
对阉党尚且如此,对东林党人,朱由检更不会盘否定。但他会控制朝堂上东林党的人数,以达到平衡。而像钱谦益这样只会嘴炮品性很差的搅屎棍,则根本不愿重用。
处理好前朝的事情,回到内宫后,太监张彝宪前来汇报。
成立新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武器铠甲各种事情都要操心,不久前,朱由检让张彝宪核查兵仗局。
在京师,负责军备制作的有两个局,一个是军器局,负责打造刀矢冷兵器,归工部虞衡清吏司管辖。另一个是兵仗局,直属内府,负责打造火铳火炮等火器,天启六年爆炸的王恭厂火药库,便直属于兵仗局管辖。
京营的装备大都来自军器局和兵仗局,可是对这两个局打制的武器质量,朱由检实在是不放心,便派了太监前去核查。
“说说吧,到底怎么个情况?”
朱由检歪在御榻上,舒服的伸直了双腿,曼声问道。
“回皇爷,简直糟透了......”张彝宪第一句话便让朱由检坐直了身体。
据张彝宪所说,兵仗局何止是糟透了,简直是触目惊心。名册上工匠有两千两百多人,但局里实际人数只有五百二十多。大部分人只闻其名只领钱粮,其他时间根本不在。
“那些人在哪里?”朱由检皱眉道。对这种现象,他早有心理准备。
“很大部分人根本就不是工匠,只是在兵仗局挂名领饷,很多出自侯府伯府,大都是旁支远门并非嫡出,没有爵位萌官继承,又没本事考取功名,也不愿从军吃苦,便在兵仗局领了一份饷。还有一部分技艺高超的工匠,却是被高门大户高价挖走,用来给他们打造物品。真正留在兵仗局的,就是一些本领一般,又没有门路的工匠,靠着微薄的钱粮,完成上面派下来的任务。
皇宫禁卫京营士卒的武器大都出自他们之手,打制武器所用料钱由户部统一拨付,经过中间层层扒皮以后,到他们手里的寥寥无几,很多时候打造一件武器还要赔钱,只能设法偷工减料。这帮人钱粮是最少的,有的时候打造兵器甚至赔钱,根本就没法养家,很多人只能利用业余时间给铁匠铺打工,赚些外快养家糊口。
皇爷,这是他们给京营打造的武器,奴婢带了两件,请您看看。”
说着张彝宪打开带来的一只长盒,露出里面一杆火铳和一柄直刀。
朱由检先接过直刀,仔细看去,就见刀外形倒是好看,就是太轻,轻轻一甩就弯了,就是一根铁片子。这种刀别说杀敌,恐怕连杀鸡都杀不利索!
再看火铳,外形和其他火铳没什么两样,就是铳管太薄,一看就是用料不足,铁质一般,这样的火铳若是真的用在战场上,十有八九会炸膛,没杀敌恐怕会先伤了士兵自身。
“怪不得边军不肯用兵仗局制作的武器,宁肯自己打制。怪不得很多士兵宁愿拿着刀枪和敌人肉搏,也不肯用火铳杀敌!”朱由检简直气坏了,不亲自查问,简直不知道到底有多么腐败!
可是到底该怪谁?是怪那些养家糊口都不能的工匠偷工减料吗?更应该怪的是那些贪婪的蛀虫!
“查!传许显存来,命他彻查此事!”朱由检怒道。
“皇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