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怎么推行宗藩改制,朱由检却没有详细去说。因为事情是由德王引起,因为至少要等到审讯德王之后再宣布决定。
济南城众官员退出了王城,一个个心情皆十分沉重。
区区两个宗室告状,竟然引来了皇帝驾临,而且从皇帝的口吻中分明听到,在整顿宗藩的同时要对山东官场大加整饬。
刚刚皇帝说的很清楚,要那些和德王勾结参与克扣禄米,或者在德王兼并王田中动过手脚的官员主动站出来认罪,很多官员,比如负责民事的布政司、济南府官员,皆心情十分沉重。
“抚台......”济南知府詹仕可快走几步,追上了巡抚沈珣。
沈珣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说完,不再给詹仕可说话的机会,径自上轿而去。
詹仕可发呆了片刻,默默走向轿子,上轿时脚步一软,差点绊倒。
“府尊!”轿子边的长随急叫道。
“回府衙。”詹仕可声音嘶哑的道。
德王在济南府周边兼并的田地,多半要通过府衙县衙变更田契,很多事情如何瞒得过他这个知府?特别是德王把二十多万亩王田过给衍圣公府时,詹仕可当时还是济南府同知,在这件事中出了很大力,也获利很多。后来更是在衍圣公的帮助下,贿赂吏部官员,成功谋得知府之位。
所以,皇帝若是清算的话,詹仕可自问绝逃不掉。以他和德王及衍圣公府关系,便是主动交代,也必然落得罢官的下场。可是那又如何能甘心,苦读二十年方才中了进士,又蹉跎了近二十年才当上知府,就这样罢官回乡,詹仕可很不甘心。
只要能消除证据,只要德王不招供,应该没人知道自己参与此事,至于衍圣公府,那可是孔圣人后裔,皇帝再怎么也不会拿衍圣公府开刀!詹仕可在轿子中想着,对,就这么办!
“走快一些,快送老爷我回府衙!”重重的踢着轿壁,詹仕可急声吩咐道。
在詹仕可急不可耐的催促下,轿子飞快的返回了府衙。
“来人......”刚下轿子,詹仕可便大声喊道,然而刚喊出两个字,声音便戛然而止,他骇然看到,大堂外站了好些锦衣卫,还有好些文吏打扮的年轻人在进进出出,而府衙原有的官吏差役都被赶到了前厅,在手拿武器的禁卫士兵看押下瑟瑟发抖。
“詹府尊是吧,锦衣卫查案,还请配合。”一个面无表情的锦衣卫百户走了过来,对詹仕可道。
“敢问查些什么?”詹仕可试探着问道。
“奉圣谕,查济南府一应官吏参与德王克扣宗室禄米案。詹府尊,委屈你在后衙呆着吧,无事不要随便走动,若是查案中遇到问题,还要向詹府尊请教。”锦衣卫百户道。
詹仕可顿觉如坠冰窟。
......
“你们干什么,我可是大明亲王,太祖子孙!”朱由枢后退着,色厉内荏的叫道。
“王爷见谅,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没有办法,得罪了。”两个锦衣卫逼了过来,一边一个拖住朱由枢,往刑架上拖去。
“下官锦衣卫理刑百户常威,今天就由下官伺候王爷了。”一个锦衣卫笑呵呵道,“这些刑具都是从济南府大牢里搬来的,实在太过普通,真是的委屈王爷了。要是在锦衣卫昭狱,肯定会让王爷更加满意。
先用什么刑具呢,是上夹棍还是老虎凳,或是皮鞭烙铁,王爷身子娇贵,恐怕这些您都吃不消,要不然就用辣椒水吧。”
平淡的话语听在朱由枢耳中,却如同魔音一般让他恐惧,看着那锦衣卫提起放下皮鞭、烙铁等刑具,朱由枢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他堂堂藩王,养尊处优,从小到大连一指头都没挨过,更不要说上刑。
“我可是德王,陛下的堂弟,对我动刑小心陛下杀